第二十章 生死鬥開始

　　千羽大殿前的廣場上。
　　數千人圍成壹團，中間空出壹處地方，那是壹座兩丈多高的高臺。
　　這座高臺就是此次生死鬥的決鬥場所。
　　高臺下面黑壓壓壹片人群，人聲鼎沸，眾人議論紛紛。
　　此刻，參與生死鬥的兩人都還未到場，下面的人卻早已等不及，開始猜測這次生死鬥誰能活下來，誰會死去。
　　這麽多人中，大部分人都認為馬華源肯定是勝利的壹方，因為他的修為明顯要比林暮高出壹截。也有少數人抱著僥幸心理，胡攪蠻纏，認定林暮壹定能贏，並講道理，擺事實，說上次馬華源就被林暮打得倒地不起。
　　兩位正主還未出現，下面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甚至有人因此爭得面紅耳赤，差點動手打起來。但在高臺四周禦劍飛行巡邏的執法堂弟子及時出現，阻止了打鬥的發生。等到執法堂的弟子壹走，兩人又相互怒目而視。
　　古辰早早地就來了，他搶到了壹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高臺上發生的壹切。他也想看看，自己眼中的煉丹天才能否創造奇跡，死中求生。
　　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兩位決鬥者之壹，挑起事端的馬華源，從人群中出現，在數千人鄙視的目光中，緩緩登上高臺。
　　對於人們的鄙視，馬華源已經毫不在乎，他覺得只要自己贏下這場生死鬥，壹切鄙視都會煙消雲散。
　　而且，他有自信的資本。這三個月的禁閉，他壹邊在後山養傷，壹邊認真修煉。令他欣喜的是，他已經停滯壹年之久的修為，竟然再次突破，達到煉氣八層。就連自己的絕招，《火球術》三連發，在刻苦練習下，也能做到四連發。而且，每壹個火球的威力都更勝從前。
　　馬華源壹出現在高臺，下面的議論聲更加激烈，幾要炸開鍋。
　　“馬華源這個禍害，竟然已經修煉到煉氣八層了。”底下壹個已經煉氣九層的修者壹眼就看出馬華源的修為，驚呼道。
　　旁邊立馬有人接音：“是啊，這下他可勝券在握了。那林暮可是五行靈根，三個月時間，修為根本無法進步。這下已經必死無疑。”
　　這話壹說，立即引來壹片贊同聲。
　　“馬華源太陰險了。”
　　“他就是敗類！”
　　底下罵聲壹片，熙熙攘攘。
　　也有人同情林暮，嘆氣道：“惹上誰不好，偏偏惹上這個小人。”
　　他的朋友在旁邊勸道：“嘆什麽氣，不過是壹場熱鬧罷了。誰死誰活，又與我們何幹？”
　　但也有壹些人，默不作聲，冷眼看著壹切。
　　馬華源站在高臺之上，俯視著下面的人群，心裏不無得意，自己在門中十余年，默默無聞，今天也算是出了壹把風頭。
　　壹炷香後，參與決鬥的另壹位當事人林暮，仍然沒有出現。
　　馬華源在高臺上早已等不及，破口大罵道：“林暮那小子，該不會是不敢來了吧。真是個孬種！”
　　下面的人壹聽，開始不願意了。
　　我們都在此等了兩個多時辰了，妳說不來就不來了，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妳。
　　其實，林暮可以選擇不來。但要受到嚴厲的懲罰，生死鬥畢竟不是兒戲，若要提前反悔，須得關壹輩子的禁閉，再也沒有自由。
　　壹旦上到高臺，就是不死不休！
　　有人跟著罵道：“這小子太不仗義了，不敢來當初就別逞能，簽下那生死契約。真是……”
　　“掃興”二字還未出口，旁邊就有人拉住他，道：“別說話，林暮來了。”
　　那人忙道：“哪兒呢，哪兒呢？”
　　那人指著正向高臺走來的林暮道：“那不是麽。”
　　人群自動分開壹條道路，林暮神色從容，看不到悲傷，亦看不到喜悅，就那麽平靜地從人群裏面走過，壹步壹步登上高臺。
　　眾人望向他的目光各有不同。有人擔憂，有人興奮，還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神色平靜，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林暮剛壹登上高臺，下面的歡呼便壹陣接著壹陣。
　　只要踏上高臺，就意味著必定要有壹人死亡。甚至，兩人會同歸於盡。
　　下面的歡呼自然是因為，這場熱鬧已經不可避免，勢在必行。這將是他們枯燥修煉生涯中的壹味很好的調劑品。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至少，張若虛不是。
　　張若虛聽說林暮將要和馬華源將要進行生死鬥的消息，他就覺得林暮太莽撞了。這場對決分明就是以卵擊石，沒有贏的希望。他對林暮的印象不錯，這人做事認真，謙遜有禮，這樣平白無故死去，實在可惜。
　　但當他看到站在高臺上林暮，他的心裏便是壹陣震驚！
　　煉氣七層！
　　林暮的修為已經進階到煉氣七層！
　　作為四系靈根的他，深深明白修為的提升是多麽不易。像林暮這樣的五行靈根，修煉速度還要更慢。他睜大眼睛，連續確認三遍，發現林暮確確實實是已經進階到煉氣七層。
　　他是怎麽做到的？張若虛心裏現在只剩下這麽壹個疑問。
　　林暮冷靜地站在高臺上面，下面的歡呼聲，議論聲，仿若全都被他忽略。
　　就連聽到下面的人說，馬華源已經進階到煉氣八層，他也沒有心慌。因為在這個時刻，心慌已經於事無補，如今只能拼死壹戰！
　　沒有去管馬華源的怒目而視，小人得意。林暮靜息凝神，慢慢調整體內靈力。
　　壹道身影從臺下緩緩飄起，落在高臺上，站在林暮和馬華源的中間。
　　這人正是執法堂首席大弟子，羅辰。
　　羅辰手裏拿著兩人當初簽下的生死契約，當眾高聲念道：“千羽劍門外門弟子，馬華源，林暮，因仇怨太深，無法調解。今決定進行生死鬥，不論勝負，只拼生死！”
　　羅辰念完後，將生死契約收起，高聲道：“我宣布，生死鬥，正式開始。”
　　羅辰飛到高臺外圍，催動靈力，高臺上面的禁制被啟動，壹個巨大的透明光罩罩住整座高臺，裏面的兩人完全被封鎖在其中，除非生死鬥結束，壹方死亡。否則，兩人都無法出來。
　　高臺下面頓時壹靜，眾人屏息凝神，緊緊盯著臺上兩人的壹舉壹動，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環節。
　　馬華源早已看出林暮的修為，但他並不放在心上，煉氣八層穩壓煉氣七層壹頭，他自信自己的《火球術》四連發，林暮絕對無法抵擋。
　　馬華源陰陰壹笑，咬牙切齒道：“上次被妳偷襲暗算，害我身受重傷。今天，我要妳血債血償！”
　　林暮神色平靜道：“我壹向與妳無冤無仇，是妳步步緊逼，我當然要反擊！”
　　馬華源嘿嘿笑道：“現在妳先得意壹會，等會就讓妳血濺當場。”
　　林暮冷冷看他壹眼，不再言語。
　　兩人同時掐訣，壹個施展《火球術》，壹個施展《赤火術》，下壹刻，兩個火球便呼嘯著向對方砸去。
　　臺下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林暮的火球明顯要比馬華源的火球小上壹圈。
　　兩只火球在空中相撞，同時消散。
　　這只不過是兩人的試探性攻擊，目前看來，林暮明顯處在下風。
　　古辰在下面不禁為林暮捏壹把汗，這可是個煉丹天才，說不定自己以後還能指望他發財，他真的不希望林暮就此夭折。
　　林暮自然看出，自己的處境不妙。
　　手掐法訣，壹個巨大的雲團在身前形成，漂浮在林暮身前。林暮手上法訣不停，壹個接壹個的《碧水術》從他手上施展而出。他的身前頓時變成白茫茫壹片，濃郁的水汽將他包圍在其中。
　　這壹手，讓下面的許多人大為贊嘆。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林暮這招真是不錯。”奇峰踩著飛劍，飄在高臺外圍，點頭贊道。
　　水系術法天生克制火系術法，這下，馬華源頓時陷入窘境。
　　在那團團白霧之中，馬華源發現自己無法鎖定林暮的身影，《火球術》已經被他施展，但他找不到林暮在哪裏。
　　林暮此刻在白霧裏面不停移動，手上《碧水術》卻是不停，這些《碧水術》並不是林暮全力施展，只是勝在數量很多。經過半個月的煉丹，林暮現在的靈力恢復速度很快，施展這些《碧水術》消耗靈力的同時，他體內的靈力又在不斷恢復。
　　過不片刻，整座高臺裏面全都變作白茫茫壹片。
　　眾人根本無法從外面看清裏面的情形，由於禁制的隔絕，也無法聽到聲音。這不由讓人心癢難耐，迫切想要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
　　臺上兩人果然沒讓眾人失望。
　　這邊白霧剛剛彌漫整座高臺，那邊馬華源便施展《火球術》，裏面頓時紅光閃爍，火球亂舞。
　　林暮在施展完《碧水術》後，立即潛到馬華源附近，準備施展《鑄金術》偷襲，壹擊必殺。
　　馬華源自然不會再犯上次那樣的錯誤。
　　手上十指連彈，《火球術》四連發，仿佛不要錢般，不斷有火球從白霧裏面飛出。
　　白霧在火焰的炙烤下，慢慢被蒸幹。
　　高臺上的情形漸漸清晰，下面的人瞪大眼睛，不知兩人是否分出勝負。
　　待白霧散去，眾人看到，馬華源左手捂著右邊胳膊，上面鮮血直流，顯然是已經掛彩。
　　這邊林暮也不好受，壹身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狼狽不堪。但好在沒有受傷，算是占了壹點上風。
　　白霧散去，馬華源譏諷道：“妳不要掙紮了，妳的白霧對我沒用。我連續三個《火球術》四連發就能將它們全部烤幹。”
　　林暮微微壹笑，不置可否。
　　馬華源已經落入他的圈套，他拼命施展《火球術》，雖然能夠把這些白霧烤幹，但所耗的靈力至少是林暮的二倍。
　　創造容易毀滅難！
　　林暮明白自己的弱勢在靈力不足，所以設下這個圈套，讓馬華源自己往裏跳。
　　馬華源不明就裏，喘著粗氣得意笑道：“妳還有什麽爛招，快快使出來，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林暮不跟他言語，手上法訣不停，再次施展《碧水術》，白霧又起。
　　他想打消耗戰！
　　等到馬華源靈力耗盡，他自然就有機會。現在盲目對著幹，吃虧的只是自己。
　　馬華源也不傻，看到林暮再次施展《碧水術》，已經猜出他的意圖。不再壹味蠻幹，《火球術》四連發對他來說，也是消耗很大。他開始壹個火球，壹個火球的來，火球紛紛砸向林暮，但全都被《碧水術》擋住。
　　兩人由馬華源的單耗變成相互對耗。這樣壹來，林暮自然吃虧，他體內的靈力可比不上馬華源。
　　手上《碧水術》不停，林暮心思急轉，開始考慮對策。
　　還沒等他想好策略，那邊馬華源又開始發難。現在，馬華源進攻，林暮防守，馬華源占得壹步先機。
　　在馬華源看來，林暮已經黔驢技窮，他決定使出殺招，壹舉置林暮於死地。
　　馬華源壹個《火球術》打來，林暮連忙施展壹個《碧水術》頂上。
　　《碧水術》剛把那個火球解決掉，後面卻連續出現四個火球，呼嘯著向林暮飛來，林暮心中壹凜！
　　臺下壹陣驚呼，都知道林暮這下兇多吉少。
　　有些人甚至不忍地閉上眼睛，但又偷偷睜開，想要看到結果。
　　《火球術》四連發！
　　用得天衣無縫，不論是時機還是數量還是力度，都無懈可擊！
　　在林暮剛剛抵消掉壹個火球，《火球術》四連發便緊隨其上，攻林暮壹個措手不及。
　　林暮望著快速飛來的四個火球，知道這下無法躲閃，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手上法訣壹點不慢，極速催動體內靈力，壹個《赤火術》打掉壹個火球。然後拼盡全力施展壹個《碧水術》，壹朵巨大的白色雲團迎頭而上，向那剩下的三個火球飛去。
　　雲團剛壹遇上火球，便急速消融，堪堪擋住兩個火球。但最後壹個怎麽也無法擋住！
　　林暮手裏的術法剛剛施展壹半，這壹下，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
　　身受重傷不可避免，壹旦受傷，就將面臨馬華源滔滔不絕的致命攻擊。
　　最後壹個火球以飛快的速度向林暮胸口砸來。
　　這個火球避無可避！
　　下面壹陣驚呼，眾人心中都在想，林暮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