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妳在心動？

　　三聲扣門，馬捷報在走進房間前，被相熟的管家陳煜攔住。
　　“……昨天又吵了。”他說：“動靜不小，可能比較嚴重。馬醫生，妳可得……”
　　馬捷報苦著臉，低聲道：“空三天都不會好得這麽慢。那不還是個孩子嗎？”
　　是啊，是啊，陳煜用目光回答他：可不還是個孩子嗎？
　　兩個人站了壹會兒，屋內終於有聲音。
　　“請進。”陸恩慈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
　　馬捷報走進來，如常給女孩子復診。他留意到，陸恩慈露出的皮膚上，頸部出現了淤痕。
　　他自然認得出那是吻痕，他只是意外。這是紀榮頭壹次在少女對外無法無法掩蓋的部位留印子，那掩蓋得住的地方呢？
　　馬捷報不覺有些憐憫。
　　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孩子突然開口：“我很可憐嗎？妳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紀榮的醫生朋友。”
　　她語氣帶著點刁鉆，像是在說壹個他不知道但她非常熟悉的梗。
　　馬捷報打了個哈哈，道：“妳今天感覺怎麽樣？”
　　陸恩慈道：“比第壹天好很多。”
　　“食欲上呢？”
　　陸恩慈想了壹下，很認真地看著他：“也好多了，比如我現在，特別想吃白切雞。”
　　“閹雞肉肥，大火烹煮，小火慢燉，都特別，特別特別好。”
　　“就是老雞肉柴，閹了也沒有用。”
　　“……”馬捷報沒吭聲。
　　他減慢掛水的速度，低頭抻了抻少女手背處的皮膚。最初的針眼有些發青，那天她燒得太嚴重，強藥退燒，紀榮死死盯著，他沒有辦法。
　　“最多還有四天，妳就康復了。當然，這是在紀總不過來的前提下。”
　　“如果紀榮過來呢？每晚？”
　　“很難說。”
　　“兩周？”
　　馬捷報搖頭。
　　“壹個月？”
　　馬捷報猶豫片刻，說：“妳說的是指完全的發生關系嗎？”
　　陸恩慈有氣無力地瞪著他，眼裏連怒意都很柔弱：“不然呢？妳看他像是睡素覺的人嗎？”
　　……真的像。紀榮看起來，根本不像喜愛和人發生關系的性格。
　　因為見過真的濫情，性生活很花的男人，比如那種女方懷孕告知後極力否認，過了幾天壹拍腦袋想起來他媽的真上過，邊喊fuck邊沖出家門的，所以才知道紀榮的冷淡與無性戀氣息含金量有多高。
　　馬捷報認識紀榮很久，作為他的私人醫生，這也是第壹次來替他的女人看病。
　　如果陸恩慈可以被稱為“紀榮的女人”的話。
　　馬捷報沈思片刻，重寫了診斷記錄，道：“我想也許盡快康復對妳來說比較重要，我修改了後續服藥的內容，壹月內壹定好轉，但也許會出現心慌、多夢的癥狀，妳不要怕，都是正常的。”
　　陸恩慈點頭，輕聲跟他道謝。
　　夜晚，紀榮又來了。
　　陸恩慈蜷縮在被子裏壹動不動裝死，紀榮推開門，盯著她脫掉外套，摘掉袖扣領針，挽起襯衫袖口。
　　他徑直走到沙發，把戒指摘下來，放在小幾上。
　　陸恩慈怕他突然做什麽，輕聲道：“今晚可不可以不做？我……今天馬醫生來，說我得好好休息，才能…才能恢復健康。”
　　“馬捷跟我說的是，正常範圍內的床事不會影響妳康復。我該信誰？”紀榮看向那團面團似的隆起，垂眼從錢夾裏取了枚安全套出來。
　　陸恩慈豎起耳朵聽音辨數，剛放下心，就聽到紀榮出去了壹趟，再回來，她聽到至少三個套被他丟到桌面上。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陸恩慈輕輕摸自己手背上輸液的痕跡，悄無聲息地流眼淚。
　　身後有人靠近，陸恩慈睜大眼，感受雙腿被壹只微涼的手分開。紀榮似乎很滿意她的溫順，上藥的動作停頓了片刻。
　　緩解小穴腫脹的藥他親自上，紀榮對她身體有極強的掌控欲，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濕貓，”他輕聲誇她：“很乖。”
　　陸恩慈聽到這個稱呼，眼淚流得更兇。她壹直忍著，直到紀榮給她上完藥起身離開床面，才跟他說話。
　　“妳不能忍耐壹下嗎？妳都忍了三十二年了，再忍幾年，會怎麽樣？”
　　紀榮到盥洗臺洗手，很平靜地回答她：“會更厭惡妳。”
　　陸恩慈感到心口升起壹種她無法描述的情緒，有些辛辣，又與酸楚有區別。
　　像毒蛇。
　　她蜷起腿，默默開口：“說真的，我也在忍耐妳。”
　　男人垂眸擦手，道：“妳說的忍耐，是指昨天主動要求給我口交卻試圖趁機咬傷我的事情嗎？”
　　說著，他再度摁開水龍頭，開始洗第二遍。洗得很認真，說罷也不回頭，聽陸恩慈帶著怒意的急促喘息，半晌才開口：
　　“在我過來前跪好，趴著也可以，不要讓我心煩。”
　　陸恩慈翻過身，望著男人頎長的背影。
　　紀榮今晚穿著黑襯衫，背溝那道痕跡在盥洗臺頂光的氣氛裏真是性感不可方物，壹直隨著襯衫收進褲口。他不系皮帶，高定西褲的褲腰位置把男人優越的比例完全襯托出來。
　　紙片人成真才有這個效果，所有無法同時出現的優點，都可以壹起集合在他身上。
　　陸恩慈的心短暫地搖曳了壹下，剛剛定神繼續討厭他，紀榮就轉過身。
　　那張臉正對著自己，冷淡的眉眼流暢深刻，眉骨投下的陰影遮住眉下的小痣，他看起來要用壹種很優雅的方式吃了她。
　　這種時候的紀榮總是堅不可催，陸恩慈被美貌晃了神，壹顆心隨著他的走近，開始用力地跳動。
　　她意識到紀榮最脆弱的時刻正是第壹晚，而她已經失去了拿捏他的最好時機。
　　“這是我的能指嗎？我壹靠近，妳這裏就跳得特別快。”
　　紀榮的食指指腹摩挲著她胸口處，他用解壹件衣服的辦法扯壞了恩慈的裙子，輕聲問她：“它已經劇烈到我在這兒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猜錯了嗎，妳在…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