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上海首富（上）

　　“古叔叔，您跟毛正毅很熟嗎？”
　　“在生意上有往來，還算可以吧，不過壹會妳不要叫我古叔叔，叫我表舅，毛正毅如果知道妳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他很有可能當場就翻臉的，我還不想跟他鬧得太僵。”
　　“為什麽啊？不就是壹頓飯嘛。”侯龍濤有點兒不理解。
　　“那原因可就多了，簡單的說吧，今天讓妳們來就是要給妳們上壹課，而毛正毅就是妳們的反面教材。妳們倆雖然都是商場新人，但南南將來是必定要接他媽的班兒的，而妳已經有自己的產品了，前途光明。待會兒毛正毅來了，妳們不要多說話，但壹定要註意觀察他的性格特點，他壹切的特點就是妳們在今後的生意場中要盡量避免的。”
　　“不是吧？”劉南對舅舅的指示持有不同意見，“老毛可是咱們國家排得上號的大富豪，他的性格應該是有助於他成功的啊，光憑這點我們還不該學嗎？”
　　“哼哼哼，”古全智淡淡的壹笑，“我也不強求妳們，見了真人，妳們自己也會有判斷的。”
　　三個人又聊了壹會兒，剛過７：００，也沒有經過禮貌性的敲門，就有兩個穿黑西裝帶墨鏡的男人推門進入了包間兒，兩人都是雙手握著放在小腹前，往門兩邊兒壹站，楞裝美國總統的保鏢。侯龍濤正在喝茶，斜眼看了那兩個人壹眼，有劉南的舅舅在，輪不到他說話，他也就沒出聲兒。
　　“來了。”古全智小聲兒念了壹句，離座向門口兒走了過去，臉部換上了壹幅略顯虛假的笑容。兩個年輕人也趕忙站了起來，劉南的舅舅是壹直迎到了門外，所以他們只能聽到聲音，見不著人。“毛老弟，好久不見了。”出乎意料，緊接著響起的是壹個女人帶有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古兄真是風采依舊啊。”語調還有些許輕浮。
　　侯龍濤和劉南相視壹笑，想來那就是專吃小“羊”的母老虎周玉萍了。外面的人又寒暄了幾句才進屋，古全智居然走在第二個，打頭兒的是壹個表情冷漠的中年人，大有喧賓奪主之勢。這個男人看起來四十出頭兒，長臉長耳，寬鼻梁、深眼窩兒，留著寸頭，本來就是壹臉風霜，再加上壹身極為高級的衣著，整壹個爆發了的農民企業家形象，不說也知道他是誰了。
　　毛正毅走到餐桌旁，沈默了壹陣，也不坐下，北京方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在等什麽。知夫莫過妻，周玉萍發話了，“服務員都到哪裏去了？”這時正好有壹位送菜單兒的小姐走了進來，周玉萍立刻指了指老公身邊的椅子，那個小姐會意的過去把椅子拉了出來，毛正毅這才坐下，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
　　周玉萍還沒完呢，“妳們中國大飯店是怎麽訓練的，不會伺候人嗎？最好的包間都沒人服務，是不是都去客房掙小費了？”
　　“我……”那個小姐被這麽損了兩句，壹時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中國大飯店是上檔次的地方，她可沒在這兒見過如此無禮的人，但他們分明又是包的最昂貴的房間，實在不敢得罪。
　　“說話啊！”
　　“是我要他們在外面等的，與他們無關，周女士沒必要動這麽大的氣吧？”侯龍濤插了壹句，國貿就在中國大飯店的旁邊，每年ＩＩＣ的新年餐會都是包“頤和園”的宴會廳，逢年過節或是有大項目的投資成功，他都會自己出錢請手下的職員來小撮壹頓，所以跟這裏大部分的服務員都多多少少的有點兒交情，他不願意他們代自己受過。
　　“萍姐，算了吧。”和毛正毅壹起來的另壹個瘦小的男人也出來打圓場兒，還示意那個小姐離開。周玉萍竟然很聽那個人的話，不吭聲的坐在了老公身邊，但還是狠狠的瞪了壹眼這個站出來頂撞自己的小夥子。
　　“來來來，大家都坐吧。”古全智看了侯龍濤壹眼，六分贊許，四分責怪。
　　“古兄，這兩個小孩是……”毛正毅瞥了劉南壹眼，然後就緊緊的盯住了侯龍濤。
　　“呵呵，我來介紹，這是我的外甥劉南，是做廣告生意的，這個是我的表外甥侯龍濤，是ＩＩＣ的投資部經理，今天是讓他們來見見大家的風範。”古全智又轉向年輕人，“對面這壹對兒美夫妻不說妳們也認得了，另外那位是上海農凱集團和上海農凱聯合投資公司的副總經理吳倍穎。”
　　前半句話差點兒沒把侯龍濤說樂了，就算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長相而是氣質，毛正毅也決不是有氣質的人，再看周玉萍，超寬的腦門兒，幾縷兒染成紅色的頭發，還濃妝艷抹，以他的標準，絕對是屬於又老又醜的那壹類，不要說是和如雲、何莉萍比，就是跟施雅都差著好幾個檔次呢，對面兒的兩個人跟“美”可是壹點兒也沾不上邊兒。
　　侯龍濤光顧了在心裏嘲笑這對兒上海首富了，沒有註意到劉南的舅舅在介紹自己的職業時，那個叫吳倍穎的人稍稍的吃了壹驚，眼中還閃過了壹絲光彩。四個穿旗袍兒的小姐已經進屋了，他們開始點菜，古全智請客人先來，毛正毅也不客氣，說了二十幾個菜名兒，還有壹瓶８６年的賀斯登－皮岡堡紅葡萄酒和８４年的賀斯登－皮岡堡幹白。
　　劉南躲在菜單兒後面直呲牙，他可是從小就在高級飯店出入的主兒，能讓他都犯怵的菜名兒絕對是價值不菲的。侯龍濤看了他那副德行，趕緊在菜譜上找，毛正毅點的全是粵系的特級菜，最便宜的也要６８８元壹盤兒，那兩瓶兒酒更是天價。
　　這頓飯吃得很不痛快，價錢越貴的菜越不好吃，還沒有可樂只有酒，侯龍濤只能用茶往下沖，還有動不動後面的小姐就上來換盤子，弄得他很不自在。那位叱詫風雲的地產大亨也不怎麽說話，都是他老婆和吳倍穎在跟古全智聊股市，兩個年輕人都不是學金融的，平時也沒怎麽關心過那方面的問題，聽的是壹頭霧水。
　　好不容易等到殘羹剩飯都撤下去了，說是殘羹剩飯，其實有好幾樣上千塊的菜連動都沒動過，侯龍濤勾了勾手指，把壹位小姐叫到身邊，上身後仰，用手擋著嘴，在她耳邊以極輕的聲音說：“沒人吃過的幫我打包，等他們走了再送來。”小姐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侯先生，妳們ＩＩＣ的老總是許如雲許小姐吧？”吳倍穎隨隨便便的問了壹句。
　　“是，吳先生認識她？”
　　“不，不認識，只是聽說過，許小姐的大名在圈子裏是盡人皆知的，我們毛總壹直想和她結識，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不知這次來北京會不會有那樣的榮幸，如果侯先生可以為我們引見壹下，那更是求之不得的。”
　　“是啊，是啊，我早有此意。”毛正毅的腳腕兒上被輕輕的點了壹下兒，立刻跟了壹句。
　　“好，我回去請示壹下兒許總，再跟您聯絡，我想應該沒什麽問題的。這是我的名片，您也可以隨時找我。”侯龍濤掏出壹張自己的名片，起身繞過半個桌子，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毛正毅單手接了過去，看也沒看，直接又遞給了老婆。
　　侯龍濤不知道今天這頓飯到底有什麽目的，雙方好像都在有意回避，特別是古全智，甚至有壹段時間，整間屋子裏都沒人說話，只能聽到呼吸聲和幾個人手中的香煙燃燒的聲音。最後還是毛正毅忍不住了，沖著自己的副手使了個眼色，吳倍穎把煙掐滅了，“小姐們，請妳們出去吧。”
　　那兩個保鏢跟著幾位服務小姐後面出去了，順手把門也關上了，看來是要進入正題了。“古總，上回咱們談的那件事您有決定了嗎？”
　　“我想我在電話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長青藤不像上海地產，我們是中外合資，那件事兒不是我壹個人說了就能做主的，決策權是掌握在兩位外方股東手裏的。”古全智邊說邊搖頭。
　　“古總，您這樣說可就是存心要糊弄我們了，誰不知道常青藤的兩個外方股東壹個是您的妹妹，壹個是您太太，所有在中國的業務都是您壹個人說了算。”
　　“就算是兄妹、夫妻，也是要把帳目算得清清楚楚，而且妳們要求我做的事兒又不能見光，我沒法兒跟下屬交代的。”
　　“啪！”壹直沒出聲兒的毛正毅狠狠的拍了壹下兒桌子，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姓古的……”
　　“毛總……”吳倍穎慌忙拉了他壹下兒，可還沒等能夠勸他冷靜，就被他吼了壹句，“儂閉嘴！”接著他又轉向劉南的舅舅，“古全智，儂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年要是沒有我，儂他媽早就被債主砍死，扔進黃浦江裏餵魚了，後來要不是我栽培儂，儂永遠都是個小赤佬。”
　　“毛老弟，不是我不想幫妳，妳以前對我的好處，我是不敢忘的，但妳現在要我用我古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去陪妳賭，我是絕對不能答應的。”雖然古全智被指著鼻子罵，但他並沒有動氣，聲音還是壹樣的平靜。侯龍濤暗暗點頭，以古全智現今在北京的身份地位，讓人當著小輩兒揭短兒，卻能仍舊保持冷靜，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範。
　　“儂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了？”毛正毅坐了下去，“我從九四年入市至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從沒碰到過邁不過的坎，儂在擔心什麽？”
　　“人的運氣是會用光的，妳已經順了十多年，這次玩兒的太大了，毛老弟，趁現在還來得及，收手吧。”
　　“收手？我老毛從來都只進不退，我用不著儂教訓我。”
　　“那我也就無能為力了。”古全智取下別在西裝內兜兒上的筆，邊說邊在壹張餐巾紙上寫了點兒什麽，用轉盤轉到了毛正毅面前，“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毛正毅打開餐巾紙看了壹眼，咬牙切齒的在手裏攥成了壹團，用力沖古全智的臉上扔了過去，但並沒有砸準，從目標旁邊飛過，落在了地上，他起身就走，“儂當我是要飯的嗎！？”
　　周玉萍緊跟著老公走出了包間兒，只有吳倍穎還沒失了必要的禮節，走到古全智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古總，您千萬不要往心裏去，您和毛總都這麽多年了，希望以後咱們還能合作。”
　　“老吳啊，”古全智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會不會有那樣的機會，妳比我清楚，妳也該為自己著想著想啊。”
　　“毛總對我有知遇之恩。”
　　“我明白，我明白。老吳，妳是老毛最信任的人，妳要保重啊。”古全智的這句話是壹語雙關。
　　“謝謝古總。”吳倍穎拖著沈重的步伐離開了。
　　“唉……”古全智在他身後關上了門，“可惜，可惜，人才啊……”他坐回了桌邊，“妳們有什麽要問的？”
　　“嘿嘿，您知道我們想問什麽。”劉南和侯龍濤異口同聲的回答。
　　“哼，幾乎是二十年前了，我在廣東、上海和東北三地間倒賣服裝，在火車上認識的毛正毅，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可完全是兩個人，很好接觸的，我們倆很談的來，自那以後就經常壹起上貨。壹句話，後來我想擴大經營的規模，向他借錢，他不同意，還列出了壹萬條經營上的理由，呼……”古全智點上煙。
　　“其實我知道他說得很有道理，但我的歲數比他大，又比他多做了好幾年，加上他不像是在勸我，更像是在教訓我，我壹時不服氣，就借了高利貸。結果怎麽樣他剛才也說了，是他用積攢下來的錢幫我還了債，然後我就壹直給他打工。去日本、開餛飩館兒，我們壹直在壹起，再後來就認識了吳倍穎，搞股票、玩兒地產，毛正毅就這麽挺起來了。”
　　“那您怎麽又會自己幹的？”
　　“那時候南南的母親已經在美國發跡了，做的也是房地產，握有大量的資金，我就有意回北京發展。毛正毅說我們是多年的交情，他決不會抓著我不放，還要吳倍穎教給我如何分析地價走勢、如何套購職工股，他說中國之大，錢是永遠掙不完的，為了不發生兄弟鬩墻的事情，我們商定好了，他決不進軍北方，我也決不插手南方，這些年來，我們不知道聯手擠垮了多少對手呢。”
　　“這樣啊……”侯龍濤怎麽覺得那和自己見到的毛正毅完全對不上呢，“那剛才為什麽會鬧得那麽不愉快呢？”
　　“南南，妳去把那張紙拿來看看。”
　　“好。”劉南從地上撿起了餐巾紙，鋪平了壹看，“我肏，這也叫要飯的，那我也去要了。”
　　侯龍濤探腦袋壹瞧，紙上寫著“$２００”，他明白在剛才那種級別的對話裏，數目後面是要加個“萬”字兒的。
　　“他是來北京借錢的？”
　　“不是，他要我將常青藤手裏的幾個大項目以十六億港幣抵押給‘中銀香港’，然後再把資金註入他在那邊的收購計劃。”
　　“您認為他的計劃不會成功？”
　　“什麽計劃？哪兒有計劃，他根本就是瘋了！”看來古全智對於毛正毅的這個“計劃”早有不滿。哥兒倆都沒敢搭岔兒，知道“老炮兒”還有後話。
　　“毛正毅做生意，從來都是無道無義、無理無法，這麽說吧，從上海地產成立的第壹天起，沒有幾樁生意是完全合法的，不過他的運氣確實太好，從來沒被抓住過，其實連查他的人都沒有，也就是這種運氣，讓他變得極為狂妄，他覺得中國大陸的富人圈兒裏已經沒人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了，這也就是為什麽他要削尖了腦袋往香港的上層社會鉆。”
　　“他有戲嗎？”
　　“這不是有戲沒戲這麽簡單的，毛正毅的壹切都是從大街上學來的，他的思維方式、處事原則，我不是說沒有文憑就發不了財，但這年頭兒要想進入真正的上層社會，如果連中學都沒上過，哼……再說了，人人都知道真正有眼光的是吳倍穎。”
　　“那在香港收購是誰的主意？”侯龍濤喜歡聽這種商場的故事。
　　“軍師只能出謀劃策，實不實施、怎麽實施就要看主帥的了，可壹旦主帥被冠上了常勝將軍的名字，那就需要超人的修養才能做到不驕不躁，毛正毅沒有那樣的修養。他說‘香港那麽多人喜歡我，證明我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人不喜歡壹個揮金如土的冤大頭，要是在四、五年前，他是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但現在他實在是太狂傲了。”
　　“我怎麽覺得第壹代的富翁都應該是很節儉的。”
　　“那也不能壹概而論，剛才那頓飯雖然不是毛正毅出錢，但妳們也能看出他平時的生活是個什麽樣子，窮奢極欲，他們在這兒住的是總統套。幾年前他還心疼自己辛苦掙來的血汗錢，但這幾年他的錢來得太容易，他又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炫耀，年輕時白眼兒遭多了，最怕別人瞧不起，可香港人也不傻啊，對他的底很清楚，怎麽辦？”
　　“用錢買尊嚴。”
　　“但用錢買來的尊嚴是持久不了的，人人當著妳的面兒點頭哈腰，背後還不是說‘臭拽什麽啊，有錢的土老冒兒’，妳們剛才也看見他老婆了，上海和香港媒體最愛的就是拍有錢人的馬屁，楞說她是穿著前衛。”
　　“哈哈哈。”侯龍濤和劉南都笑了起來。
　　“好了！沒什麽好笑的。”古全智的語音很嚴厲，兩個小夥子立刻都不出聲了，“我跟妳們說這些不是要妳們有材料嘲笑毛正毅，他白手起家有今天的成就，那絕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妳們兩個小子跟他就沒法兒比。我是要妳們引以為戒，不論妳們今後有多巨大的成就，都要保持自身的修養、保持頭腦的冷靜，目空壹切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能落得毛正毅壹樣的下場。”
　　“舅，就算他投資失敗，大不了從頭再來，本來就是壹無所有，還下場上場的。”劉南是劉、古兩家唯壹的男丁，平時可也跟個“太陽”壹樣，還真不習慣舅舅這種嚴肅的說教。
　　“唉……”古全智嘆了口氣，“他這次要是栽了，恐怕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妳從他親自來北京給我施壓就能看出問題的嚴重性。”
　　“那您就真的不打算幫他？”侯龍濤本來是想問原因的，但又覺得這種富商的事兒說不定會牽連到上層，古全智大概也不太好說，幹脆就忍住了。
　　“再多的錢都是填陷，他現在只有壹條出路，就是從香港撤走，可他的腦子早就壞掉了，我每次跟他壹提，他就暴跳如雷，他今天是來跟我講人情的，結果怎麽樣？”古全智臉上的表情很無奈。
　　“那那兩百萬？”
　　“雖然他已經自負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但他畢竟救過我的命，指點我做成了第壹筆房地產生意，他不仁，我不能不義，那二百萬是給他的救命錢，算是給他留的後路，他卻覺得我是在侮辱他。”
　　“他怎麽不仁了？要是當初他自己過來占領北方的市場，您可不會有今天啊。”劉南最愛岔他舅舅，除了他在國外的母親，他跟舅舅最親，
　　“哼，這才顯出毛正毅的詭計多端呢。當初他在上海的事業剛剛開始，根本無力向北方發展，又不願意完全放棄，他最初是想通過我吸收妳母親的資金，但妳母親的意思是拉我出來自己做。吳倍穎查清了妳媽媽的實力，很支持我離開上海地產，說只要我們壹南壹北精誠合作，前途無量。”
　　“那不是很好嗎？”
　　“龍濤，聽南南和小宇說妳小子挺有生意頭腦的，還夠陰，要是妳跟人訂立了這種口頭兒協議，妳會怎麽做？”
　　“呵呵，”侯龍濤撓了撓頭，“我是不會首先破壞協議的，但也會時刻提防我的生意夥伴，丘吉爾說過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商場上也壹樣。是不是當與您合作的利益小於與您對立的利益時，毛正毅就背信棄義了？”
　　“妳這個兄弟確實不是傻子。”古全智看了劉南壹眼，又用手指點了點侯龍濤，“起初幾年還好，可當毛正毅的資金豐富了，他就變得越來越目中無人，他不僅和我壹起擠別人，他也和別人壹起擠我，還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要不是因為有南南的母親強力支持我，他壹口吃掉我的心都有。”
　　“王八蛋，那您還不和他翻臉？”
　　“先別說明著翻臉有沒有好處，我這幾年算是在還我欠他的。妳們記住了，在商場上，‘不擇手段’可能會換來暫時的利益，但決不是成功的代名詞，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講信譽。”
　　“是。”“是。”
　　“對了，龍濤，我跟妳們許總有過壹面之緣，妳真的要引見她和毛正毅認識？”
　　“什麽總兒不總兒的，許美人兒早就被他騙上床了。”劉南扇了侯龍濤壹個瓢兒。
　　“是嗎！？”古全智驚訝的看著身邊這個“小孩兒”，真不敢相信那個讓多少富商巨賈垂涎的許如雲竟然會委身於他，“ＹｏｕＤｏｇ！！！”
　　“嘿嘿嘿，小意思。您覺得我不該讓他們認識？”侯龍濤可不知道如雲有多“囂張”、多“搶手”，其實這半年來，如雲推掉了無數沒必要的應酬，他自然就看不到老婆無限風光的壹面。
　　古全智話到嘴邊，根據剛得到的信息，就沒說出來，只是淡淡的敷衍過去了，“不是，就是問問。”既然這個年輕人和許如雲是壹對兒，他反而沒必要多說了。
　　侯龍濤也沒當回事兒，“我既然答應把話帶到，我就幫他問問，其它的由如雲自己決定。古叔叔，我有件事兒想問您。”
　　“問吧。”
　　“毛正毅都把您當成救命的稻草，按說在‘福布斯’的前壹百裏不應該沒有您的名字啊？”
　　“哈哈哈，告訴妳也無妨，常青藤的資產分配我只占百分之二十，我妹妹占百分之五十五，我老婆占百分之二十五，而她們倆都是美國籍，我可不想像毛正毅那樣受人矚目。”古全智又給兩個小夥子上了壹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