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

傲骨鐵心

歷史軍事

“老三,妳醒了沒?” 清晨的壹聲呼喚讓壹夜未睡的李子榮意識到自己必須正視眼前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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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4章 快拿走,咱暈血

司禮監 by 傲骨鐵心

2021-1-11 23:18

  寶應的致仕官員李克元,魏公公能留他壹條命,可高郵的錢文業,魏公公卻是下了處決令。
  並且是滅門令!
  這是魏公公兩世為人以來,頭壹回下這等嚴酷的命令。
  如此無情,皆因那錢文業想要他魏公公的命。
  魏公公不想哪天突然就叫個剌客剌死、割去首級,便只能自己去割首級了。
  世上沒有撬不開的嘴,也沒有守得住的秘密。
  嚴刑酷法之下,寶應城中的亡命徒沒多少能壹直撐到底的。
  錢家雖然沒有出過進士,也沒有出過舉人,但在高郵卻幾乎家喻戶曉。
  民間都說若錢家在家跺跺腳,運河那邊就要抖壹抖。
  這倒不是說錢家是管運河的官,因為管運河的是漕運總督衙門,地點在淮安。
  錢家能有這等勢力和影響,是因為他們是運河上的“漕口”。
  廟堂規則為明,江湖規則為暗。
  本朝依靠運河南糧北調,供應京師和邊防,兩百年下來,圍繞著漕糧的征收和運輸,生長出壹套盤根錯節的潛規則體系,稱之為漕規,而決定漕規和執行漕規的則是漕口。
  能為漕口者,壹為敢打敢殺的亡命徒,二為地方有權有勢的士紳。
  初始,小戶認為漕口可以給他們提供保護,於是紛紛投靠,請漕口代交漕糧,以避免官吏的敲詐。漕口自是願意包攬此事,於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壹套獨立於律法之外的管治體系。
  兩百年下來,這套規則已是根深蒂固,而原先那些替小戶打抱不平的漕口們,也壹個個都成了高高在上的漕頭。
  錢家就是其中壹支。
  歷史上,漕幫正式建幫是在偽清雍正年間,但眼下實際上已有雛形。
  從事漕運的多是運河沿岸的青壯年船工,還有壹部分底層讀書人參與其中出謀劃策。各漕口也是組織嚴密,有殘酷的漕規、家法維持,並且已經呈現壹定的軍事化。
  如有些漕口已有旗語、暗語,壹旦有事,短期內就能調動千人左右力量。
  這等力量地方府縣都做不到,因而便是名滿天下,以能臣著稱的李三才做漕運總督時,也是不敢對那些漕口強硬,主要以安撫為主,為的就是避免漕口動亂,影響漕運。
  錢文業和董三郎乃八拜之交,二人算是蛇鼠壹窩。
  壹個早年在太湖幹劫票,壹個則是在運河搶地盤,都有人命在身,也都紛紛洗白,搖身壹變成了高郵的體面人物。
  把兄弟叫個太監打死,錢文業自是不甘心。但他很聰明,知道憑壹己之力很難鬥得過那魏太監,所以私下鼓動對魏太監暴行不滿的士紳,籌資出重金買那魏太監人頭。
  人不犯我,我還犯人呢,況人要犯我。
  魏公公可不管錢文業是什麽漕頭,他只知道此人壹定要死,反正漕運也不歸他管。
  鄭鐸親自率兵執行這道滅門令,壹共出動了兩百三十人,直撲位於高郵城外十裏地的錢家老宅。
  馬蹄聲響徹在錢家大院外時,自有守院的人喝問來的什麽人,結果就是脖子壹疼,血湧如柱,身子撲通倒地。
  馬隊官兵多半是遼東馬匪和飛虎軍出身,叫他們堂堂正正上陣沖殺,可能勉強,但要他們做這殺人放火的勾當,那卻是壹個個再順手不過。
  鄭鐸看著院中已經驚慌成壹團的錢家人,朝部下們揮了揮手。
  大門很快被撞開,官兵們魚貫而入,手中的火把映紅了整個錢家大院。
  睡夢中的錢文業被驚醒後,還算有膽色,帶著十多個親信趕到了前院,看到眼前壹幕頓時怒不可遏:“我是營字漕口錢文業,什麽人敢闖我錢家!”
  對面走出壹人,打量了他壹眼,說了句:“我家公公說了,讓我帶妳人頭回去。”
  什麽?!
  錢文業心中壹凜,旋即就見對面突然扔過來幾枚黑色物件。那黑色物件還滋滋的冒著煙,他知不好,可未等他和手下躲避,就聽轟隆數聲,之後似有什麽東西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鄭鐸持刀上前,朝半跪著、太陽穴叫鐵片打出壹個窟窿的錢文業脖子揮去。
  錢文業的腦袋飛離脖子,錢家人發出驚叫聲。
  腦袋滾落在地上後,錢文業的眼睛還睜著,嘴亦張著。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那具正在朝天空噴湧鮮血的身體。
  “魏公公有令,除了女人,都殺了!”
  鄭鐸將長刀在錢文業的屍體上擦拭著,掃了眼對方的腦袋,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殺的不是壹個人,也不是壹頭牛、壹只羊,甚至都不是壹頭豬,而是壹個可憐的螻蟻。
  錢家老宅瞬間就成了人間地獄。
  馬隊從前院砍到後院,見到男人就殺,嚇得那些錢家女眷、丫鬟們尖叫連連。她們東跑西竄,有嚇呆的癱坐在地上,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拆了般,連手指都動不得了。
  錢文業身為運河漕頭,自有仇家,因而老宅中養著幾十個漕丁,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這些漕丁打打群架,埋伏殺人個個都是好手,但又如何是壹幫背負無數人命,在遼東死人堆裏滾了又滾的虎狼對手。
  幾乎未費什麽功夫,半數漕丁就被格殺。余者四散而逃,等發現逃都逃不掉又想乞饒,待發現對方根本不留活口,只有奮起拼搏。
  最終,連同那些錢家的男丁,壹個接壹個的倒在血泊之中。
  錢文業有三個兒子,長子和次子被殺之後,小兒子錢永強仍在負死頑抗。他平日就喜耍槍弄棒,甚得父親喜歡。也是因了這份本事,他活到了現在。
  可惜,棍棒拳腳再好,也是孤木難支。
  錢永強壹條胳膊被對面兩個官兵砍斷時,那刻,他想起數月前,為了彈壓漕口下那幫鬧事的小戶,他在他爹授意下用鍘刀切斷了壹個二十歲的年輕後生的胳膊,然後將那年輕人踹進了運河。
  這是報應麽?
  不知道,他等不到答案。
  半個時辰後,錢家大院的喊殺聲停止了。
  附近的村民驚恐的看著錢家大院,沒有人敢去瞧瞧發生什麽事,也沒人敢去官府報案。外面烏漆抹黑的,誰知道路上是不是伏著兇人。
  整個錢家大院如今就剩三十多婦人,她們被驅進兩間屋中,耳畔就聽翻箱倒櫃的聲音。
  “搜,壹間間的搜!”
  鄭鐸可是謹記魏公公的吩咐——我們所付出的每壹分力氣,都要得到十倍的回報。
  壹箱箱的銀子從地窖中被擡出,壹盒盒的金銀首飾、珠寶玉石被倒在青石鋪就、已經染滿鮮血的地上……
  ……
  高郵衛左千戶所外。
  魏公公示意小田打開盒子,他老人家朝裏瞄了壹眼,直擺手:“拿走拿走,咱暈血。”
  “公公,這是賬冊。”鄭鐸將記有從錢家搜出物品的冊子遞上。
  魏公公精神壹振,接過細看,之後很是滿意的合上。
  到底是高郵數得上號的人物,錢文業的家當不小,光從他老宅搜出的值錢物件連同金銀就有小三萬兩了。另外還有揚州、泰州、高郵、淮安等地的十三間鋪子和幾處房產,不過處置這些卻是要棘手些。
  “辦的不錯,弟兄們也都辛苦了,賞!”
  魏公公哈哈壹笑,那邊曹文耀也是壹臉興奮的過來稟報:“公公,左千戶所派人來說願意投降。”
  “什麽投降?”
  魏公公壹臉驚訝,“咱家乃欽命提督海事內臣,他左千戶所是朝廷正經官軍,如何要向咱家投降!”
  言畢,揮了揮手:“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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