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事

南無袈裟理科佛

靈異推理

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
中國有四個鬼節,分別是三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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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空間錯覺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我們相互攙扶著,來到了坎位石鼎旁邊,朝下看去,居然是個黑黢黢的洞口。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看著這個不知道盡頭的洞口,有著莫名的恐懼感:它到底通向哪裏,是外面的世界,還是無盡的深淵?虎皮貓大人看到了我們都瞧向了它,很無奈地聳了聳它的翅膀,說別看我,這裏的陣法布置十分古老,但是多少也有了些奇門遁甲的雛形。而根據大人我的測算,這尊石鼎,則是生門所在。
  妳們若信,縱身跳下;
  要若不信,安心受死,如是而已。
  它拍打著翅膀,嘎嘎地笑,最後落在了雜毛小道的肩膀上,說怎麽樣,自己抉擇吧,反正大人我有壹雙翅膀,可以自由飛翔,怎麽都不會死的……
  當它這句難聽的真話壹說出口,我敢肯定每個人心中都在痛罵這只肥母雞。
  果然,可憐的虎皮貓大人居然連著打起了好幾個噴嚏。
  回過頭去,只見那道黑影子圍著大陣飛轉,似乎想要找尋空隙沖進來,而悠悠則被好些個穴居人給拉扯住,不讓她重返;整個石鼎巨陣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我甚至看見了空間中有紅色的光亮浮動。危急時刻,我們只有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上天了,楊操第壹個果斷地撥開眾人,高喊著道尊佑福,跳了下去,接著壹個連著壹個,每隔幾秒鐘就跳了下去……
  雜毛小道有些不舍地看著遠處的小苗女悠悠,然後被我壹腳給踹了下去;我是最後壹個,當空間中浮現壹片紅雲的時候,我深呼了壹口氣,望著那黑暗無盡的深洞,縱身跳下。
  倏……
  風聲在耳邊呼呼地刮著,瞬間的失重感讓我的心懸得高高,正當我以為即將要壹直持續下去的時候,撲嗵壹下,竟然跌入到了水中,接著有冰冷的水和黑暗蔓延上來,將我淹沒。我的腦子清晰得很,以這時間計算的話,還不到十米。壹跌入水中,我便掙紮著浮起來,感覺到壹股激蕩的水流轟擊在身後,推著我往下遊漂去。
  我們這壹群人裏個個受傷,哪裏能夠經受得住這冰涼冷水的浸泡?黑乎乎的空間裏我什麽也瞧不見,只是聽到四周有不少喊聲,以及掙紮聲。
  壹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然後我聽到雜毛小道帶著哭腔的聲音:“小毒物,我腳抽筋了,我不會遊泳,我……”
  接著我和他果斷沈入水中,不知道嗆了幾口水。
  在沈入水底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連胸肺間嗆水之後傳來的痛楚,也減輕了許多。
  我感覺自己的魂兒都在往上飄,向著壹個不知名的地方飛去。
  在某壹時刻,我想自己快要死了。死亡似乎並沒有那麽可怕,它寧靜,沒有鬥爭、沒有痛苦、沒有殺戮,無憂無慮,是永恒的、靜謐的存在……是要死了麽?
  就在我的心沈入黑暗的時候,胸前突然冒出了壹團柔和幽藍的光華來。
  意識昏迷。
  ※※※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滿天的星子。在這濃黑如幕的背景裏有璀璨的星空,它們壹眨壹眨,調皮可愛,接著,我看到了壹個同樣乖巧可愛的小女孩,正拉著我的雙手拖動。見到我醒過來,她笑了,撲進了我的懷裏,大聲地叫喊:“陸左哥哥……”
  這聲音如山泉水,清澈甜蜜。
  是朵朵,我的心裏面歡喜得要命。自從朵朵為了救我而靈體險些崩潰之後,就壹直在槐木牌中沈眠不起。雖然雜毛小道不斷安慰我,說朵朵吸收了鮨魚的癸水精華,並無大礙,過幾天就會蘇醒過來,更上壹層樓,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壹天壹天地過去,朵朵並沒有醒過來,壹點動靜都沒有,我壹直擔心得要死,總是做噩夢,擔心她從此離我而去——還好沒有,朵朵終於回來了。
  我想說話,結果喉嚨幹澀,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壹句話來:“朵朵,妳怎麽出來了?”
  “陸左哥哥,妳可嚇死朵朵了——我正在槐木牌裏面睡覺覺,突然壹陣心悸,慌得很,就醒過來了,結果發現妳和蕭叔叔緊緊地摟抱在壹起,然後沈到水裏面去。朵朵急死了,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跟這些水認識壹樣,讓它們把妳兩個托起來,這才發現好多叔叔伯伯都在水裏面要死去了,費了老鼻子勁兒,將妳們大家裹起來,壹直漂啊漂,漂啊漂……最後出了洞口,從水底裏面冒了出來,又漂了好久,朵朵才把妳們推到了岸邊來……”
  小家夥嘰嘰喳喳地述說著,然後舉起壹雙瑩白如玉的小手,苦著臉跟我邀功:“陸左哥哥,妳看看我,手都變得腫了壹圈,好醜哦。”
  我壹看,小丫頭的手有些嬰兒肥,肉肉的,跟她的小臉兒壹樣,我笑了,說沒事的,胖壹點才好。朵朵使勁兒搖頭,說不好,小妖姐姐說了,男生都喜歡前凸後翹、身材魔鬼的女孩子,像我這樣的太平公主,是沒有人要的……朵朵壹臉懊惱地摸著自己搓衣板壹樣的胸,垂頭喪氣。
  我則壹臉汗顏,小妖朵朵到底跟朵朵說了什麽,讓這個心理年齡只有六七歲的小屁孩子,開始關心起胸部的發育起來。
  然而不管怎麽樣,能夠逃出生天,這無疑是壹件讓人快樂的事情。
  我動了動身子,發現所有的傷口都已經結繭了,傷口處有壹種癢癢的感覺,這是肌肉在生長。站起來,我才發現我們是在壹個河灘邊,河水緩緩地流淌著,在半弦月亮的光芒照耀下,寬闊的河水波光粼粼。在我附近不遠處,或躺或臥,有六個人的身影,皆昏睡過去。雜毛小道就在我的腳邊,他整個身子呈蜷縮狀,像個小嬰兒壹般,雙手緊緊抱著胸口。
  我勉力走過去,想拉起他來,結果手摸到了他的肌膚上面,火燙火燙的。
  我連忙摸到了他的額頭處,燙得可以煮雞蛋了。使勁兒推他,他迷迷糊糊地醒轉,眼睛半瞇,說怎麽了?過了壹會兒,他才想起之前的境況,說到哪兒了,出來了,還是在地獄裏?
  我說我們出來了,能起來不?他說哦,眼睛壹閉,又昏迷了過去。
  我回身去看其余的人,只見楊操胸口的衣服上面沁著壹大片鮮血,臉上好多道傷痕,而胡文飛的左臂顯然又脫臼了,大腿上面傷口已經翻白了,吳剛、馬海波和小周,身上的傷痕數不勝數。
  我將眾人挨個兒推醒,馬海波、胡文飛和小周都醒了過來,勉強能夠行走,而楊操和吳剛卻和雜毛小道壹般,怎麽都推不醒。不過手放在鼻間,還好有呼吸。我感覺自己似乎漏了什麽,這才想起還有虎皮貓大人,便問朵朵,說肥母雞呢?
  朵朵指著在河灘旁挺屍的那黑影子說在那兒呢,本來它還是好好的,結果後來水道改了,從河底裏冒出來,嗆了幾口水,也昏了過去。
  我這時才打量起我們所在的地方,看著這四處的稻田還有遠處寥廓的燈火,應該是有人家的地方,但是我並不熟悉,想了半天,莫非這條河是清水江?馬海波晃晃悠悠地湊過來,瞇著眼睛打量了壹下,疑惑地說:“瞧這裏,好像是茂坪鎮的河壩子啊?”
  馬海波是縣裏面的警察,整個晉平縣到處跑,自然比我這個沒去過幾處地方的人熟悉得多。不過我有些奇怪了:茂坪在縣城的東北角,清水江的下遊,而我們之前所在的青山界後亭崖子,卻是在縣城的西南處,相隔好六七十公裏,數個鄉鎮……我們怎麽可能會飄流至此呢?
  這、這空間跨度也太大了吧?
  借著月光,我看了壹下左手手腕上面的防水手表,時間是淩晨兩點。
  不過,管它是哪裏,有人家,我們就能夠聯系到局裏面,並且將我們這壹夥人,給送到醫院去。我倒暫時不打緊,地上躺著的這幾個,若不能夠及時治療就診,估計都會有性命危險。
  這個時節,在水裏浸泡太久,身子和腦袋都僵直,馬海波蹦跶了兩下,讓自己的身體發暖,然後自告奮勇地去附近居民家中打電話,聯絡上面,召集人手;而我、胡文飛和小周則留在原地,照顧昏迷中的雜毛小道和楊操。馬海波沿著河邊的泥土坡,朝著遠處踉踉蹌蹌地走去,而我則開始給各人檢查,看看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後面那些抱臉蜘蛛並沒有怎麽出現,我挨個兒檢查壹遍,都沒有。
  此乃幸事,經過這麽久的漂流,倘若中了毒,估計也熬不到這個時候。雜毛小道是溺水受驚,結果發了高燒,而楊操則是脫了力,整個人都如同壹灘爛泥。我跑過去把虎皮貓大人抱起來,給它肚子上按了幾下,它呱唧壹聲,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說操,老子恨不得當初做壹條魚——憶當年浪裏白條,今朝卻差點兒溺死,這莫非是報應?
  媳婦兒,妳說呢?
  朵朵在旁邊直刮鼻子,說羞羞,好不要臉的臭屁貓大人。
  我們幾個擠在壹起,相互用體溫取暖,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河堤上有電筒的亮光照射過來,接著傳來了好些個人的腳步聲。


第十八卷 紅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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