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千絲萬縷

　　清晨時，華人幫派的大佬再壹次的聚首在唐人街的祠堂裏。每個人的臉上都並不好看，神色慌張者有、眼神迷離者有、滿頭是汗者也有，總之這裏的人，哪裏有真正清清白白的，這黑社會說的再好聽那也是黑社會，總歸是離不開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的。
　　而昨夜的大清洗，真的是震撼人心，壹共死了二十二個老大，其中八個甚至連頭都被收割掉了，這壹系列的案子震驚了紐約的警察系統，但是最心驚膽顫的卻還是這些老大們。
　　他們當然知道這壹系列的動作是殺雞儆猴，他們害怕不害怕？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可這又能怎麽辦，壹邊要面對天堂會的重壓，壹邊要面對青幫的收割，這種兩面為難的境地，讓他們很難再去安之若泰。
　　所以壹大早，甚至都不用王堅召喚，他們很自覺的就等在了祠堂裏。而這壹次比之上壹次的人數，儼然已經大大的減少了，很多位置都已經空了出來，不用多想，這些空出來的人，大概是已經去見了靈寶天尊。
　　不多壹會，王堅穿著風衣手上拿著壹盒新鮮的春卷從外頭走了進來，來到祠堂之後，他壹邊吃壹邊說：“對不起啊，來晚了，我昨天晚上沒怎麽睡覺。”
　　要是放在往常的話，這句話絕對沒什麽問題，可此時此刻再配上的狀況再配上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這話壹出口就已經讓在座的老大們透心涼。
　　而王堅在吃完春卷，並用手絹擦了擦手之後，清了清嗓子：“哦，看來今天有很多人沒有來啊。”
　　‘妳裝什麽裝！什麽叫很多人沒有來！這些人不都是被妳這個王八蛋幹掉了嗎！還裝！我去年買了個表的！’
　　老大們的心思從來如此整齊劃壹過，他們盯著王堅那張臉是又氣又恨，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威震壹方的大佬，可現在卻被壹個年輕後生堵在壹間祠堂裏大氣都不敢出壹下，這是何等的悲情何等的哀愁，果然是廉頗老矣。
　　“我知道，妳們現在肯定在想：如果是當年，妳們肯定跟我拼了。要不就是如果弄得贏我，早弄死我了。”王堅笑著攤開手：“不過事實上，妳們也懂的。”
　　說完，王堅點起壹根煙：“我給妳們的計劃書，大家都看了吧？”
　　那些老大灰頭土臉的紛紛點頭。說實話，他們現在就是活生生的悲劇，雖然青幫沒有那麽大胃口壹次性把全美的華人幫派都吃掉，但如果他把所有老大都做掉，外加比如竹聯這種大頭支持他的話，估計任何反抗都是無謂的，除了能多堅持個把禮拜之外，再無作用。
　　可……個把禮拜和個把小時，在這方面的區別又在哪裏呢……
　　“妳們肯定是以為我想要吞掉妳們？”王堅晃著手指頭：“不不不，妳們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
　　那些老大擡起頭，眼神裏紛紛出現了最後壹絲希望的光芒，而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王堅身上之後，讓王堅有壹種淡淡的飄飄然的感覺，就像是要成仙了……
　　“計劃上寫的很清楚，妳們可以算作是青幫的加盟幫派，而青幫有義務讓妳們的業務和生意走上正軌。這不是壹種侵犯，而是壹種合作。”
　　說著，王堅偏了偏腦袋，然後幾個門徒走了進來，手裏抓著幾個大布袋子，接著他們把那些袋子壹打開，裏頭滴溜溜的滾出了幾個用保鮮膜包裹著的……腦袋。
　　王堅低頭看著那些腦袋，深深地抽了口煙，然後笑著說：“我給了他們機會，對吧。說是棄暗投明可能有點不恰當，但我至少是給了他們另外壹條路可以走，可惜他們不打算走這條路，還打算繼續破壞規則，我覺得這是不對的。當然，妳們都是前輩，話我也不多說了，畢竟妳們自己了解自己到底有多清白，不過麽，人犯錯是難免的，只要肯回頭都是可以理解的，最怕就是壹錯再錯。”
　　這時壹個六十多歲，頗為富態的老大站起身弱弱地說道：“可……可天堂會……”
　　王堅嗯了壹聲：“這是個問題。而我來這裏，剛好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妳們不用太擔心。”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實際上下頭的老大們誰也不是傻瓜，在美國這壹畝三分地，天堂會的勢力絕對是誰說能搞定就是能搞定的，別說王堅這外來的小子，就連當初根深蒂固的美國黑手黨都被天堂會搞死搞殘搞懷孕了，更何況自己這些吃點肉渣、天堂會都看不上眼的小幫派。
　　“當然，妳們也可以去投靠天堂會，但是我不希望看到騎墻黨。”王堅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還邊說道：“下午之前，願意合作的老大，請把妳們簽的協議交給我的助理，這是最後期限。”
　　王堅不想說太多，那些長篇大論只是在意圖忽悠別人的時候才好使，他真正要說的話，昨天晚上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反正他這次來就沒打算灰溜溜的回去，天堂或地獄的選擇讓他們自己去選好了。
　　而在王堅剛走出門時，他的助理就湊上來說：“總裁，妳已經被全境通緝了。”
　　“通吧。”王堅撇撇嘴：“債多了不愁。”
　　說完，王堅鉆進車裏，吩咐司機直奔向楊月的工作地點——壹個比較隱蔽的情報點。
　　到那之後，楊月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壹見到王堅，楊月馬上朝王堅鼓掌道：“昨天晚上幹的太漂亮了，今天壹早上起來，全城都在討論妳昨天幹的事情。”
　　“怎麽覺得妳語氣怪怪的。”
　　“是妳想多了。”楊月朝後頭指了指：“進去吧。”
　　這個情報點是壹家大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的下頭，大概五百多平方米，裏頭除了小金跟梁歡歡正在逐頁查找信息和壹大堆的電腦、監視器之外，再無他物。
　　“這裏是我的私人情報網絡中樞，不經過我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進來。這是超警的特權哦，我的團隊去年解散了，這裏壹直空置，不過這裏的網絡可以直接連上情報局和調查局的資料庫。”楊月靠在壹張桌子上：“這裏可以查到所有登記在案的美國人的信息，當然……也有許多偷渡的或者是非法入境的。”
　　“妳們是怎麽掌握這些玩意的……”王堅摸了摸臉：“我覺得這不是人力能搜集到的吧。”
　　“網絡監控唄，通過大數據篩選，比如亞馬遜、谷歌，根據搜索數據和購買數據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的。”楊月撇撇嘴：“別露出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妳以為妳們那的淘寶和百度跟我們有多大的不同？”
　　“關鍵我去淘寶只買棒棒糖和羽絨服。”小金扭過頭：“老王，妳那個叛徒師兄的信息我已經找到了，不過到壹九九三年之後就沒了。”
　　王堅點點頭，湊到小金旁邊聽著她在那報告：“壹九七三年從英國入境，壹九七八年改名為卡，之後為壹家保安公司工作，訓練出了……百鬼夜行。壹九九零年六月，代為掌管整個天堂之門，上壹代天堂之門領袖因身體原因開始休養，壹九九壹年之後再無此人信息，但是壹九九五年之後，六歲的沙諾娃掌握了整個太陽家族和天堂之門之後，天堂之門卻壹直處於上升期。妳的師兄應該屬於太子少保這壹類的人，能力不錯。”
　　王堅點點頭：“還有呢？”
　　“半年之前，有類似他的人從紐約出境，而那時候剛好是天堂之門進軍亞洲的時候。”小金摸著下巴：“可以看出來，這家夥壹直在暗中保護妳的沙諾娃。”
　　“就這些信息麽？”
　　“當然，我查到了壹個人，妳肯定感興趣……不對，是妳們。”小金指著楊月：“跟妳父親相熟的那個印度人，在二十年改名為喬伊。這個人是這個卡也就是老王師兄的……弟子。”
　　王堅和楊月齊齊壹楞，並異口同聲的追問道：“妳怎麽知道？”
　　“因為這個喬伊在那家保安公司工作了十五年，並在之後接任了教官，繼續培訓百鬼夜行。去年退休。而昨天我在收集來的賬本中發現了這個家夥的名字，他是人口大賣家，只買女性，壹般都會性虐致死，然後用私人遊艇拋屍，他今年是五十五歲。”小金在電腦上劈啪地打了壹通，然後指著屏幕：“這個人被英國授予了世襲爵士，在美國有四家公司，是壹個社交名流，上層人物。”
　　王堅捏著下巴：“妳是說，這裏頭都是有聯系的？”
　　“可能性非常大。這個喬伊的同時認識老王的師兄和月姐的爸爸。而這兩個人同時又是老王門派裏的人，這裏頭的故事會非常復雜。”
　　“他現在在哪裏？”
　　“上周二，出境去瑞士，這周五應該能回來，因為他在賬本上預訂的那兩個女孩是周五給他送過去。”小金頓了頓：“他的家在紐約長島，富人聚居區。”
　　“誰敢在我幹哥哥的面前叫富人啊？”楊月笑著揶揄王堅：“除了沙諾娃。”
　　“別鬧了……”王堅撐著她的臉把楊月推到了壹邊：“妳還是頭疼那段時間可愛壹點。”
　　小金微微笑了笑：“還有壹點，我要告訴妳們。算是好消息了，月姐，妳以後叫我家老王的時候，那個‘幹’字可以省略了。因為我在用妳的DNA配型的時候發現了壹個鐵壹般的事實，雖然老王的DNA有被修改過，可基礎雙鏈跟妳有百分之十五以上相似，也就是說，妳們倆是血親。”
　　王堅壹楞……接著壹口老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