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勇氣

　　掌門的移交很簡單也很順利，梁歡歡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要求，而王堅更沒有理由去拒絕。
　　更何況這個掌門所承擔的責任和能享受的義務實在是太不成正比了，而且王堅也不是什麽有權利欲望的人，反倒梁歡歡覺得這掌門看上去蠻威風的，反正她時間多的事，玩玩也就玩玩了。
　　不過王堅雖然不是掌門了，但他作為掌門和門派終極守護者的第壹任老師，他仍然可以算是實際掌權，只不過……現在的王堅看上去淡然了很多，身上居然隱約有壹種世外高人的風範。
　　“泥菩薩。”小金在正事兒辦完之後，悄悄的拽了幾下泥菩薩的袖子：“幫我算命唄。”
　　雖然大家都認為泥菩薩是很嚴肅很可怕的人，但實際上他的心性可不比王堅老丈人那麽睿智沈穩，甚至略帶壹些老頑童的興致，當他看到師門年紀最小的小家夥求上自己的時候，倒是挺樂呵的。
　　“算命，為什麽啊？”
　　小金聳聳肩：“我信這個。”
　　“小家夥不老實。”泥菩薩靠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書，眼睛越過眼鏡框看著小金：“不老實，我可就不說了。”
　　“我想……其實我就是想出去幫老王幹點事，我不能當花瓶對吧。”小金傻呵呵的樂著：“而且歡歡姐總不能白被人打成篩子吧。”
　　泥菩薩點點頭，但是話鋒卻轉了，指著遠處正在玩著壹片樹葉神神叨叨的王堅：“他為什麽不急呢？”
　　“因為他心裏沒有仇恨。”小金怪異地看了王堅壹眼：“殺氣全消的老王……感覺怪怪的。這可是我師父說的……”
　　“殺氣全消嗎？不壹定哦。”泥菩薩嘆了口氣，背過身子在壹張紙上快速的寫了壹個字，接著裝在壹個小塑料袋裏遞給小金：“在碰到危險的時候，打開。”
　　小金啊了壹聲：“還玩保命錦囊啊？”
　　“不要啊？”泥菩薩笑道：“不要就還給我。”
　　“才不叻。”小金手壹縮，把小塑料袋踹進了口袋，繼續追問道：“您不是說學星象命理會折壽遭天譴嗎？那歡歡也要學？”
　　泥菩薩饒有深意的看了小金壹眼，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瓜：“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說話壹向這麽簡單，但每句話卻都像是話中有話。而小金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按照玄學的理論，梁歡歡現在大概已經是不入五行的怪物了，所謂天譴對她來說根本不算是個事，而折壽……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折壽三十年五十年那可非常恐怖了，可放梁歡歡身上，如果長生不老真的像王堅說的那麽誇張的話，別說折三五十年，就算是折三五千年那又能怎麽樣呢？
　　也許真的是沒有人比梁歡歡更適合學這種傷敵壹萬自損八千的玩意了，畢竟……估計現在連王八都活不過她了。
　　而小金之所以會去問，就是想弄明白這裏頭的到底有什麽關聯以及這最神秘的學科到底有啥子奧秘，泥菩薩自然是知道，不過有些事情小金可以問有的不能問，她這套話的本事絕對跟她那泥鰍壹樣滑溜的師父如出壹轍，而且這看上去還是她的天賦技能。
　　不過麽，泥菩薩這種已經快成精的人，哪裏會吃她這壹套，敲了敲她的腦袋就不再說話了。
　　至於王堅……他手上的樹葉從壹片變成了四片，仍然神神叨叨的站在老屋前的雪地裏看著遠處大山不言不語。
　　小金見自己套話無望，聳聳肩無奈地說道：“那總能告訴我以後歡歡姐會成什麽樣吧？”
　　泥菩薩看了她壹眼，用手指蘸著杯子裏的茶水在桌子上畫了壹個圈，接著便開始閉目養神，不再回答任何問題。
　　小金看了壹會兒那個圈，接著笑了笑就轉身離開。
　　圓滿……王堅這壹門自古以來就是必須缺壹門，而梁歡歡這個圓滿究竟代表什麽，小金不知道也可能沒辦法知道，但願她可以成為壹個傳奇吧。
　　來到老王身邊之後，小金拽了拽他的袖子：“吶吶，老王。我要去追查那個王莽。”
　　王堅頭都沒回就說道：“不行。”
　　“不行？為什麽啊？”小金瞪著眼睛問道：“他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沒有問題都不許去。”王堅的態度很堅決：“這種事就不用妳操心了。”
　　小金也是個擰巴脾氣，而且又在叛逆期，她雙手叉腰：“我決定了，我必須去！”
　　王堅撓撓臉撥弄著小金的頭發，語重心長的說：“現在很危險，歡歡都出事了，妳就別折騰了。”
　　“這次我跟歡歡姐壹起去！”小金絲毫不退讓：“反正我忍不下去了。”
　　旁邊的泥菩薩擡起頭掃視了壹圈喝了口茶：“讓她去吧，妳就算不讓，她還是會自己偷跑出去的，妳還不了解她的性子？”
　　這麽壹說倒是提醒了王堅，要知道小金的性子可沒人比他更了解了，這丫頭絕對是個閑不住的主兒，說跑那真是會跑的，到時候萬壹真的跑了還聯系不上，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不如依著她，至少還能留下個聯系方式。
　　思考了半晌，王堅來來回回的嘮叨了壹陣小金需要註意的東西。而小金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壹揮手：“我能出什麽事啊，我多聰明呢。”
　　王堅嗯了壹聲：“壹定要保持聯系。”
　　小金沒說什麽，從壹個隱蔽的草叢裏摸出背包背在身上：“那我出發了啊。”
　　這個動作讓王堅壹怔，這家夥居然早就準備好了……果然像泥菩薩說的，這丫頭沒法管啊……
　　看著小金越走越遠的背影，老王直搖頭嘆氣。而身後的泥菩薩倒是慢悠悠地說道：“讓她去吧，她才是個風壹樣的人。”
　　王堅轉過身看著泥菩薩：“還有多久才能開門。”
　　泥菩薩搖搖頭，瞇起眼睛笑著，近似喃喃自語道：“快了快了。”
　　“每次都是這兩句，這就沒意思了。”王堅聳聳肩：“妳還要讓我等多久？”
　　“快了快了。”泥菩薩仍然是重復著說道：“都快了。”
　　而那頭小金在跟梁歡歡匯合之後，很快的登上了壹輛通往省會的汽車，並壹直去到了飛機場。
　　在去的路上，小金有些心神不寧，而梁歡歡倒是很輕松的樣子，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她正在應付壹個小帥哥的搭訕。
　　“我現在真的漂亮了？”梁歡歡小聲地問小金：“壹路上不少人跟我搭訕呢。”
　　正在玩手機的小金擡起頭嗯了壹聲：“漂亮了很多，皮膚也白了嫩了，氣質也好了。”
　　梁歡歡嘻嘻笑著摸住自己的臉，得意洋洋的跟小金說：“壹想到我這嬌羞的樣子還要保持好多好多年，我就好高興哦。”
　　“德行。”小金白了她壹眼，然後繼續低著頭小聲說道：“這次我覺得會比較危險。”
　　“危險怕個球，我這麽多年哪件事不危險了。”梁歡歡閉上眼睛回味著曾經的激情：“看妳的樣子，妳是怕了吧？”
　　“嗯。”小金點點頭：“有點怕，我走的時候似乎是樹了壹面死亡旗幟，而且我心裏也很亂，這不是好兆頭。”
　　“那妳還來？妳腦子有病啊？”梁歡歡捏著小金的臉：“妳是不是傻的？”
　　“因為我有壹個魔障壹直沒辦法克服，我……”
　　“如果妳讓妳家老王知道的話，妳會被怒刷嘴炮的。”梁歡歡撇撇嘴：“妳能有啥魔障？”
　　小金靜靜的把頭靠在窗戶上看著外頭：“我的魔障就是我沒辦法克服我的懦弱。”
　　“妳懦弱？我操，妳要懦弱還有不懦弱的人？”梁歡歡瞪大眼睛：“妳他媽在逗我？”
　　小金輕輕揚起頭：“沒有，是真的。我很懦弱的，妳看我離開老王自己單獨幹過什麽事嗎？沒有吧，因為我不敢。而現在，我想克服，我不想當老王的附庸，我想成為壹個讓他能夠依賴信任的人，就像二姐壹樣。”
　　梁歡歡看著小金的樣子，笑了笑。其實她多少也發現了，王堅從來沒有讓小金去幹點什麽，雖然每次都是小金主動，可王堅幾乎不論幹什麽都是讓她待在自己身邊或者在若林身邊，這儼然就是對她的壹種保護。
　　可小金似乎根本不需要這種保護，她好像非常憧憬能成為天然二那樣能保護別人的人，而這壹次……她為什麽這麽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沒事，我保護妳。”梁歡歡摸著小金的脖子，想提小狗似的揪著她脖子後頭的皮：“不過妳要是掛了怎麽辦？”
　　小金聳聳肩：“不會掛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