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連環死亡事件

　　那位叫做黃曉月的基礎班女學員，死得十分的突然和離奇。
　　在此之前，她已經連續三次獲得了丙級評價，這是壹個很墊底的情況。
　　我聽人說起，這個姓黃的女學員，來自於鄂北荊門，是當地壹大家族的子弟，來頭頗大。
　　不但如此，她從小就勤於修行，對於修行法門的理解十分強悍，屬於過目不忘的級別，有人看過了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都那“神仙姐姐王語嫣”來形容她——這裏說的，並不是黃曉月的美貌，而是她的博聞廣識，以及對於修行的理解程度——從某壹方面上來說，她對於修行的理解來說，已經強於前些天給我們上理論課的老師。
　　正是憑借著這樣的本事，使得她能夠前來我們這個名額十分緊張的高研班，占據壹席之地。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事兒，使得她在體能上面的儲備，極其有限。
　　畢竟人家根本就不是走力量這壹路子的。
　　就我們目前的訓練量來說，著實是有壹些太大了，這事兒別說女人，就算是男人，就算是男性夜行者，都有點兒扛不住。
　　更何況她還是壹個身嬌力弱的女孩子。
　　即便她也是修行者。
　　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所以對於她落在“丙級”評價這事兒，大家都很坦然，覺得她的價值，並不在於此，也並沒有因此而歧視她，反而很多人因為她的指點和評價，實力快速積累增長起來，所以對她抱著很大的善意。
　　甚至有不少的單身男子，對她充滿了男女之間的愛慕。
　　可以說，黃曉月是高研班裏面，除了李安安和馬小鳳之外，少數幾個極具吸引力的女孩子。
　　我因為整天跟馬壹嶴、李安安和馬小鳳等人在壹塊兒玩，跟黃曉月接觸得少壹些，但是也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孩很溫和，心地善良，不急不緩，性格相當好。
　　而就是這樣的壹個人，在第三次評價公布話之後，被人發現死在了營地的女廁所中。
　　被發現的時候，她全身蜷縮，佝僂著身子，身上沾染了糞便，整個人的皮膚萎縮，頭發仿佛變成了灰色，就仿佛被人吸幹了精氣壹樣——以上的言論，是高研班百曉生馬思凡跟我們說的，而根據他的說法，這事兒，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因為有人員損失，所以這壹次的晨練並沒有如期舉行，大家在營地附近的訓練場自由活動，然後不斷有人被叫到紅磚樓去問詢。
　　到了中午的時候，午飯前，所有學員被集中在紅磚樓前，被人通告了黃曉月的死訊原因。
　　原因，居然是自殺。
　　自殺？
　　什麽鬼？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結論的時候，都有壹些懵逼，而隨後，校方卻安排老師，找每壹個學員聊天談話，詢問我們最近的思想變化和動態，重點照顧是那些目前停留在丙級評論，以及曾經得過丙級評論的學員。
　　還有專門的心理醫師過來與他們開導，宣傳壹個理念，那就是排在末尾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執拗與認不清楚現實。
　　這個才是真正恐怖的。
　　我和馬壹嶴，無論從哪裏來說，都不屬於需要被心理輔導的壹類人，所以在簡單地談話之後，就得以自由，兩人前往食堂。
　　草草用過飯之後，在訓練場的邊緣處散步。
　　兩人邊走邊聊，而聊得最多的，就是關於那個叫做黃曉月的死亡事件。
　　其實，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瞧得出來這裏面的貓膩。
　　黃曉月是自殺的麽？
　　絕對不是。
　　她那麽壹個溫潤如水、與世不爭的女孩兒，怎麽可能會想不開自殺呢？
　　事實上，如果不是家裏面的壓力太大，她都未必會願意過來。
　　大家對於此事，心裏都很是不滿，而最不滿的，則是校方可以隱瞞消息，不肯將真實的情況宣布出來。
　　這事兒他們或許有自己的考慮，或許是想要麻痹兇手，然後暗地裏將人給揪出來……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麽做的。
　　學員死亡事件，如同壹場鬧劇，在眾人都接受了所謂的“心理輔導”之後，就再無消息，大家開始了接下來的訓練。
　　繁重的訓練課程，讓大部分人都無暇思考太多東西，因為只要稍壹松懈，就極有可能掉隊，到了最後，就有可能離開這裏——盡管很多人對於離開這個鬼地方，其實是心存向往的，但他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肩負著壹些責任，以及別人的期望，所以都不得不咬著牙堅持著。
　　唯有那些曾經對黃曉月心存幻想，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們，回想起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在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壹些惆悵。
　　這個，實在是沒有辦法。
　　時間匆匆，又壹周的時間過去了，在各方刺激之下，大部分學員的成績紛紛上揚，就算是沒有提高的，本人的實力，也是有所累積的，這說明了此次集訓的效果是顯著的，卓有成效的。
　　停留在丙級評價的學員，有且只有壹人了。
　　然而讓人詫異的，是結果宣布的第二天清晨，又傳來了壹個讓人為之驚愕的消息。
　　那個叫做劉誌安的學員，居然也死了。
　　同樣是死在了宿舍之外，壹個排汙的水道之中。
　　這壹次馬思凡沒有帶來任何的消息，因為沒有人知道當時的情況，校方對於此事，消息封鎖得極其嚴格，根本不讓任何人知道太多的細節。
　　緊接著有壹隊制服進駐了我們這個位於小興安嶺北麓的森林深處，進行了非常專業和嚴苛的調查。
　　我們的訓練依舊在持續，然而時不時就有人被叫走，過去配合前來查案的專案組成員進行調查和談話。
　　事實上，我也被叫過去談過兩次話，不過我顯然並不在懷疑的重點對象裏面，跟我聊的，也大多只是壹些泛泛的問題，更多的是旁敲側擊，想要從我們這兒，得到壹些線索之類的。
　　在調查期間，流言開始在學員私下之間，慢慢流傳。
　　有人說死亡事件是學生之間的恩怨，因為大家都來自於壹個復雜的社會和江湖，彼此之間並非有多麽和睦，反而不少人私底下其實是有很多仇怨的，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惡性兇殺事件。
　　有人說或許前面的那壹次，真的是意外，要相信校方的調查，至於這壹次，既然有警察在，那麽耐心等待結果就是了。
　　當然，也有誅心之言，說死的人為什麽偏偏都是丙級評價的學員呢？會不會是校方動的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壹次，可就真的算是死亡集訓營了。
　　甚至還有人腦動大開，說黃曉月和劉誌安很可能沒有死，他們只是配合著校方演了壹場戲，而之所以如此，是校方想要給我們加強壓迫感，讓我們在死亡的壓力下，激發出最大的潛能來。
　　還有……
　　總之壹句話，各種謠言紛紛的情況下，學員們就分成了兩種極端，壹種是拼命學習，希望自己的評價能夠提上去。
　　而另外壹種，則是自暴自棄，想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然，前者的人數，還是最多的。
　　時間壹點壹點流逝，壹晃眼，壹周的時間又過去了，當再壹次的評價公布之後，六名學員上榜，躋身丙級之列。
　　而這壹次，校方也是如臨大敵，對於所有的學員都嚴加管束，特別是那些獲得丙級評價的學員，更是專門有人盯著，生怕他們又出了什麽問題。
　　第二天過去了，早晨集會的時候，眾人聚攏到壹塊兒，相互打量，發現沒有人死亡，不由得都松了壹口氣。
　　看得出來，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虛妄的，那只是壹個巧合而已。
　　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之下，我們負重越野，前往訓練場的過程中，陰霾壹掃而空，許多人都開始有說有笑，十分輕松。
　　然而等我完成了壹天繁重的訓練任務，與其余四名特訓人員返回林中營地時，瞧見許多人都沒有睡覺，而是三五成群，在房前屋後，以及操場上聚眾閑聊著。
　　而不遠處，我瞧見馬壹嶴和馬思凡幾人在說著話。
　　我和李安安走了上去，還沒有等我們開口詢問，就聽到馬思凡這個少年老成的八卦精，壓低了嗓子說話：“聽說了沒有，今天早上，有死人了。”
　　啊？
　　我和李安安面面相覷，李安安說道：“我們今天早上不是點過數了麽，壹個學員都沒有少啊？”
　　馬思凡臉色嚴肅地說道：“這回死的，不是學員，而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