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匹夫壹怒，咫尺天涯

　　方醒很得意，於是就去探望了金忠。
　　見到金忠時，他正在院子裏溜達，身邊壹個人都沒有。
　　“金大人，怎地好的那麽快？”
　　方醒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金忠居然就能起床溜達了。
　　金忠壓壓手：“此事不宜聲張。”
　　方醒壹怔，心中的那個猜測就越發的清晰了。
　　“陪老夫走走。”
　　兩人就頂著大太陽在院子裏溜達著，不壹會方醒就有些耐不住了，金忠見狀就笑道：“陛下知道妳的性子不穩，所以也不讓妳去上朝，更不會讓妳去參加那些折騰人的大典，所以妳該謝恩了。”
　　有些儀式能讓人站到雙腿發麻，被太陽曬到頭暈目眩。
　　方醒胡亂的朝著皇城方向拱拱手道：“陛下萬歲！”
　　金忠無奈的也跟著拱拱手，然後說道：“老夫歷經幾朝，家道中落，後來入了燕王府看大門，機緣巧合之下，慢慢的就入了陛下的眼，就這樣壹步步走過來了。”
　　金忠的經歷堪稱傳奇，方醒點點頭，不插話，他覺得金忠今天會給自己上壹課。
　　金忠舉袖擦擦臉上的汗，慢悠悠的道：“前次若不是德華妳出手，老夫只得拋下老妻和繈褓中的孩子去了，這次又是妳幫老夫驅走了邪氣，妳於我金家有大恩啊！”
　　“金大人客氣了。”
　　夏日的太陽照在地上白晃晃的，金忠微微瞇眼，仿佛受不了這等白光的刺激。
　　“雖然妳算計頗深，可在老夫的眼裏，壹切均有跡可循。妳可知道，陛下容忍妳，比太子還多些。”
　　方醒壹楞，然後默默無語。
　　朱棣的脾氣不好，對朱高熾很不滿，經常在忍耐著。
　　按理方醒幹的那些事早就觸及了朱棣的神經，可他老人家仿佛沒看到，就這麽放任著方醒弄起了科學，折騰起了商稅，鼓吹著對外擴張……
　　金忠笑了笑：“老夫不知陛下對妳為何這般容忍，不過老夫兩次生死之間都被妳所挽回，所以就說壹句，陛下對妳堪比子侄，妳自己回去思量吧。”
　　“多謝金大人。”
　　方醒晃晃悠悠的出去，然後叫人回家報信，說自己在外面吃飯。
　　“讓解先生到莫愁家的飯店找我。”
　　神仙居的生意頗好，方醒到時，看到不少衣冠楚楚的男子在吃飯。
　　“伯爺。”
　　莫愁正在櫃臺後面記賬收錢，看到方醒後，不禁驚喜的喊了壹聲。
　　少女穿著壹襲月白色的長裙，從櫃臺邊跑過來，兩個鬏鬏在腦後擺蕩著，那笑顏如花。
　　吃飯的那些客人不禁詫異的看向門外。
　　方醒壹襲青衫，頭發也隨意的用束帶綁住，微微壹笑，看著就像是街頭偶遇的書生。
　　“小莫愁，生意不錯啊！我在門口等著，妳趕緊忙妳的去！”
　　莫愁蹙眉道：“伯爺，要不您就到樓上去吧。”
　　樓上就是胡疊壹家的住處，方醒搖搖頭笑道：“我還有朋友要來，且等等。”
　　莫愁懨懨的進去了，方醒笑了笑，在巷子裏溜達起來。
　　“那位是興和伯方醒，看來神仙居招牌上的落款是真的啊！”
　　“嘖嘖！這家究竟是什麽關系，居然能和太孫殿下連上線，可這規模看著不像啊！”
　　“飯菜好吃，興許是太孫殿下吃了覺得好，就留字了。”
　　“胡說！妳看殿下何時給誰題過匾了？”
　　“咦！難道是掌櫃的女兒……”
　　“是極！是極！也只有這般才能說的清楚。”
　　“……”
　　方醒在巷子裏轉了出來，再次轉身時，身後跟來了壹個人。
　　“為了照顧她家的生意，堂堂的興和伯居然在巷子裏轉悠，這女子可是妳的心頭好？”
　　“妳以為人人都像妳這般的齷齪嗎？”
　　“那莫愁這般的可人，妳方醒居然沒動心？還是說妳力不從心！怪不得成親多年才有了孩子。”
　　“行與不行，方某自然清楚，看妳臉色青白，多半是酒色過度了吧！小心以後起不來！”
　　“本王夜禦十女，第二天依然神采奕奕，妳，行嗎？”
　　“那是竭澤而漁，王爺，妳這個身子骨，我壹只手就能把妳給收拾了，妳，信嗎？”
　　朱高燧笑的陰沈，語含威脅之意：“神仙居神仙居，妳可相信某日它會變成死人居嗎？”
　　方醒微微壹笑，側身面對朱高燧：“匹夫壹怒，咫尺天涯！王爺，妳可相信自己某天會壹覺睡下去就醒不來了嗎？”
　　朱高燧維持著微笑道：“妳在威脅我！”
　　方醒指指左右：“對，我是在威脅妳，可沒人聽到，沒人看到，又如何？”
　　夕陽從屋頂掠過，恰好擦過方醒的額頭，壹瞬間，朱高燧相信他剛才的話是真的。
　　“妳，妳敢殺本王？”
　　方醒已經看到了解縉，先對他招招手，然後說道：“有所為，有所不為，王爺，莫要輕估了別人的意誌。”
　　朱高燧背對走來的解縉，陰笑著招招手，幾名侍衛就從方醒剛溜達的地方出來了。
　　“剛才若是本王點頭，妳已經是壹具屍體了！”
　　朱高燧負手而立，夕陽下倒有些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味道。
　　“是嗎？”
　　方醒微微壹笑，突然打個響指。
　　“啪！”
　　半晌沒動靜，朱高燧冷笑道：“妳在自說自笑嗎？”
　　方醒打個哈哈，那幾名侍衛的身體突然壹軟。人還未倒地，小刀和辛老七就拍著手走了出來。
　　“妳……”
　　朱高燧臉色大變，手指著方醒，悻悻的道：“妳樹敵無數，小心哪天陰溝翻船！”
　　壹轉身，朱高燧就看到了解縉，他冷哼壹聲，在趕來的兩名侍衛的護衛下匆匆離去。
　　方醒瞇眼看著朱高燧的背影不語，解縉嘆道：“這人太陰了，妳以後少和他接觸。”
　　“他想來試探我的底線，結果，哈哈哈！”
　　方醒大笑起來，然後和解縉進了神仙居。
　　神仙居裏的客人少了些，方醒進去時，看到莫愁把角落裏的壹張桌子當成了櫃臺，正在那裏算賬收錢，就莞爾壹笑。
　　“伯爺快來！”
　　解縉在邊上偷笑道：“小女孩在給妳占位置呢，德華，妳的艷福可不淺。”
　　方醒幹咳道：“解先生可別為老不尊。”
　　莫愁雀躍的把自己的賬冊和收錢的褡褳拿起來，叫來夥計再擦壹次桌子。
　　“伯爺，您要吃什麽？”
　　“簡單壹些，來點酒。”
　　等莫愁前腳壹走，方醒就沈聲道：“陛下的猜疑心越發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