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開戰

　　孫越帶著騎兵以興和堡為基準，在五裏範圍內開始了掃蕩。
　　姜興帶著自己的小旗部在最外圍哨探，作為小旗官，他知道這裏的危險，興許下壹刻視線內就會出現密密麻麻的瓦剌騎兵，然後把他們砍成肉醬。
　　所以他很謹慎，親自在最前面開路。
　　“大人，沒敵軍！”
　　常二和秦都作為小旗部裏最有經驗的斥候，所以承擔了左右兩翼的觀察任務。
　　姜興放下望遠鏡，納悶的道：“咱們都掃蕩了他們六隊斥候了，脫歡難道真能忍下去？”
　　秦都看看日頭的位置，說道：“大人，差不多了，咱們不能再往前了。”
　　常二笑道：“怕啥？咱們壹人二馬，難道還會……”
　　“敵軍……”
　　就在這時，壹個斥候站在馬鐙上，手遮著眉頭大聲地喊道。
　　姜興身體壹抖，趕緊拿起望遠鏡看去。
　　視線內全是騎兵，姜興鎮定的看了壹下人數，喊道：“吹號，撤！咱們撤！”
　　常二第壹個調轉馬頭喊道：“快跑！”
　　牛角號吹的讓人煩惱，姜興在逃跑的過程之中回頭看了壹眼，被嚇得亡魂大冒。
　　“茍日的！他們的斥候追上來了，快跑啊！”
　　在他們的身後方向，三百多名瓦剌騎兵，同樣是壹人二馬，氣勢洶洶的追了過來。
　　這壹路上到處都是牛角號聲，各處斥候都在撤離，但姜興知道，肯定有的小隊回不來了。
　　“大人，他們追近了！”
　　姜興回頭壹看，追近的十多名敵軍已經迫近到了壹百多步的距離。
　　“準備弩箭！”
　　弩箭有個好處，那就是只需要練習準頭即可。
　　等對方迫近到五十步左右時，姜興喊道：“放！”
　　機簧響處，弩箭向後方飛去。
　　三人墜馬，這就是壹波弩箭的效果。
　　“跑！”
　　尼瑪！姜興看到剩下的敵人居然沒被嚇住，反而怒吼著繼續追擊，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遇到勁敵了。
　　“啊！”
　　聽到身後這個聲音，姜興罵道：“跑快些，把馬跑死了也行！”
　　“大人，老子沒事！”
　　“護著常二！”
　　姜興減緩了壹下馬速，等常二沖過去後，這才發現他的肩上插著壹支長箭。
　　“手雷！”
　　既然距離拉近了，姜興怎麽會忘記這個神器。
　　冒著煙的手雷被扔向身後，那些瓦剌斥候馬速很快，於是……
　　“轟轟轟轟轟！”
　　“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姜興帶著麾下消失在追兵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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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訊早就傳到了興和堡內，方醒帶著麾下將領上了城頭，看著各處斥候朝著這邊奔逃而來，就說道：“讓玄武衛給他們來壹下，然後馬上撤回來。”
　　孫越的騎兵也回來了，看到玄武衛在堡外列陣，就知道了方醒的意思，於是不敢耽誤，趕緊撤了進來。
　　進了堡門後，看到聚寶山衛的炮組正把火炮往外推，孫越笑道：“伯爺這是要給瓦剌人壹個教訓啊！”。
　　上了城頭後，孫越上前稟告道：“伯爺，瓦剌主力出現了。”
　　方醒問道：“可有接觸？”
　　“沒有，下官怕被纏住，所以就撤了回來。”
　　方醒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不錯，審時度勢才是為將之道。”
　　“伯爺，來了！”
　　方醒回身，看著遠方的草地被那些騎兵淹沒，就吩咐道：“令陳德穩住，擊退敵軍就撤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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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德覺得自己穩得住，所以看到敵軍席卷而來，他只是冷笑。
　　“大人，伯爺這是要拿咱們去送死嗎？”
　　身邊有人不忿地說道。
　　“閉嘴！”
　　陳德冷冰冰地說道：“伯爺這是要在防禦之前鼓舞士氣，若是危險，在韃靼部那邊的吳躍才危險，咱們頭上還有支援，危險什麽？”
　　身邊那人訕訕的退後，陳德告誡道：“伯爺不會用這等手段，都給本官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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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歡知道自己此次不能再後退了，再退……瓦剌內部肯定會有人聯合，加上壹直對他不滿的哈烈人，他必將會重蹈馬哈木的覆轍。
　　“太師，明人在堡前列陣，沖不沖？”
　　“太師，打吧！”
　　麾下不耐煩了，在哈烈人的逼迫之下，再不打，他們將會頹廢，鬥誌全無。
　　脫歡看了壹眼那個哈烈人，冷冷的道：“那方醒以為本太師會猶豫壹番，試探壹番，那便給他壹個驚喜，進攻！傾力進攻！”
　　十多個號手用力的吹響牛角號，蒼茫的草原之上，無數騎兵瘋狂的沖向了玄武衛。
　　阿臺在高臺上松了壹口氣，剛從韃靼部避過壹次攻擊的驚喜中冷靜下來，卻發現玄武衛在龐大的敵軍面前就像是壹只小鳥。
　　驚恐的小鳥。
　　“不要慌！穩住！”
　　這是重編後的玄武衛第壹次面對強大敵人的沖擊，上上下下都面無人色。
　　“穩住……”
　　陳德拔出長刀，厲聲道：“敢臨陣退縮者，殺！不聽號令者，殺！”
　　“慌什麽？！”
　　壹個聲音傳來，陳德回身，羞愧的道：“伯爺，下官約束不力！”
　　方醒搖搖頭，瞇眼看著飛速逼近的敵軍，說道：“開始準備吧，我在這裏看著，在沒有命令之前，誰想退，那便要踩著我的屍體，去吧！指揮他們。”
　　這是在用自己的安危來助玄武衛成軍啊！
　　瞬間陳德重新變得冷靜起來，他拱拱手，然後大步走到前面。
　　“五百步！”
　　“四百步……”
　　“點火！”
　　“轟轟轟轟轟！”
　　三十六枚鐵彈被推出炮膛，在能見度好的今天，都能看到那些鐵彈的軌跡。
　　寬闊的攻擊陣型上瞬間出現了三十多道血肉胡同，戰馬轟然倒塌，馬背上的瓦剌人在高速慣性下被摔了出去，大多被撞斷了脖子。少數活命的，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身後的馬蹄踩成肉泥。
　　“果然厲害！”
　　那個哈烈人找到了壹個小土坡，帶著那個百人隊在上面觀察著雙方的交戰情況。
　　“大人，明人的大銃厲害，不過卻不能快速發射，這便是可乘之機啊！”
　　說話間，瓦剌人已經悍不畏死的沖到了兩百步以內，頓時所有的目光就聚焦在那處，就等著看明軍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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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衛經驗不足，未曾經歷大戰的洗禮，這是方醒比較頭痛的事。
　　面對瓦剌人，方醒有信心，可當對手換成了哈烈人之後呢？
　　哈烈人的重騎天下聞名，連奧斯曼都不是對手。
　　沒有經歷過大戰洗禮的玄武衛到時候掉鏈子了怎麽辦？
　　大戰之中，壹旦有壹個環節出錯，整個戰局都會隨之崩潰。
　　方醒不能冒險，所以他盯著雙方中間的空地，默默的計算著炮組的再次裝填時間。
　　清理炮膛，放進藥包和霰彈，捅壹下，然後從火門處捅破藥包，插入藥線……
　　忙碌的炮組心無旁騖，而測距的軍士已經要發狂了，他從未見過距離那麽近的沖擊，而且是無窮無盡的沖擊。
　　“大人，壹百步……”
　　尖利的聲音說明測距的軍士已經要崩潰了，陳德搖搖頭，長刀揮斬。
　　“第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