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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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收了楊狗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好!”
  老板平靜的道,大堂內的文武官員們束手而立。
  “什麽軍士走失,這分明就是尋個借口,準備出兵北疆。”
  楊老板依舊冷靜,“我壹直覺著自己是個慈善人。哪怕長安打壓北疆多年,依舊如故。只因,我捫心自問……”
  楊玄拍拍胸脯,仿佛在拍著自己的良心,“我對大唐愛的深沈。”
  劉擎的咽喉湧動了壹下,覺得中午興許少吃壹頓更好。
  “再多的委屈我都能忍,可如今兵臨城下,我若是忍了,那麽,北疆軍民怎麽辦?”
  使者覺得不對,“濟昌伯說了,只是個通報。副使不答應,我軍絕不進入北疆壹步。”
  我們只是通報啊!
  只是把消息告知妳們。
  當然,暗地裏正在北疆各處散播這個消息的眼線,那只是傳遞和平信號的使者。
  楊玄反叛,長安震怒。陛下令大軍雲集北疆周邊,隨時準備征討不臣。
  這個姿態擺出來,百姓慌不慌?
  慌的壹批!
  不是不信任北疆軍的實力,而是大勢在長安那壹邊。
  隨後,那些駐紮在北疆周邊的軍隊不會動。他們就蹲在那裏,給北疆施壓壓力。
  北疆軍民會惶惶不安,時日久了,只需壹個引子就能引爆局勢。
  而引子,北疆不缺。
  那些把楊玄恨之入骨的豪強們,會樂滋滋的為長安幹活。
  楊玄看著使者,平靜的臉上漸漸多了厲色,“既然說了走失,那便進來找找。不來,我便認為這是汙蔑!”
  他指指使者,看著麾下文武,“有人汙蔑我北疆,妳等,以為當如何?”
  張度咆哮,“血債血償!”
  這個棒槌!
  楊玄目視江存中。
  江存中說道:“以牙還牙!”
  楊玄頷首,“這話在理。”他笑了笑,看著使者,“告訴濟昌伯謝謹,就說我說的,讓他來。”
  使者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各種預案。
  按照鄧州方面的分析,楊玄此刻應當是誌得意滿。得知此等無禮的要求後,定然會怒不可遏。
  隨後出兵。
  現在楊玄這個姿態,顯然就是想出兵。
  來啊!
  歡迎來蹂躪我。
  壹旦北疆動兵,早就準備好的輿論戰場就啟動了。
  ——北疆楊狗悍然出兵了!
  他謀反了!
  隨即,整個天下都會聲討楊玄。
  北疆軍民會惶然,接著,崩潰。
  從刺殺韓紀,到屯兵鄧州挑釁楊玄,這壹步步,堪稱是步步為營。
  劉擎輕聲道:“有高人在謀劃這壹切。”
  可楊玄卻縮了。
  來啊!
  有本事妳就來北疆找人啊!
  我許的。
  趕緊來。
  使者心中失望,但這個結局也能接受……隨後北疆軍民會感受到壓力。
  “下官告退。”
  使者前腳壹走,張度後腳就叫罵,“賤狗奴,這是挑釁,這是羞辱!”
  “我知曉。”楊玄壓壓手,止住了麾下的群情激昂。
  聲音漸漸湮滅。
  但不是壹下,而是緩緩。
  楊玄輕哼壹聲。
  隨即,大堂內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
  楊老板心中滿意,“包冬。”
  “副使。”
  壹臉正氣的包冬出來。
  “知曉如何做嗎?”楊玄問道。
  這事兒真的不好做……大堂內文武官員都捫心自問,自己若是遇到了這等局面該如何應對。
  沒辦法。
  只有不變應萬變。
  等著對方出招。
  這也是鄧州那邊對此次謀劃自信滿滿的緣故。
  大義在長安,妳北疆又能如何?
  可誰都沒想到楊玄會選擇答應。
  妳的臉呢?
  不要了?
  沒錯兒。
  楊老板就擺出了壹副我不要臉的姿態。
  委屈的壹批。
  也慫的壹批。
  韓紀微笑,對劉擎說道:“郎君對包冬頗為看好,今日倒是要見識見識。”
  劉擎點頭,“據聞,此人說謊如飲水。”
  自然流暢。
  渾然天成。
  韓紀點頭,“那麽,老夫拭目以待。”
  包冬幹咳壹聲,“上次下官出行,遇到壹個老人。
  老人說,長久以來,長安壹直在打壓我北疆。
  下官好奇問,為何?
  老人嘆息,說,說來話長,裴九知曉吧?
  我說知曉啊!
  老人說,當初太上皇想謀逆,可卻擔心裴九執掌的北疆軍會主持公道,於是便偽造武皇旨意,把裴九召回了長安。
  隨後,太上皇與當今出動大軍,硬生生的用大軍絞殺了裴九……”
  這特麽……
  韓紀張開嘴,“這事,還能這麽編?”
  劉擎點頭,“關鍵是,他是以壹個老人擺古的姿態說出來的。看看,那些蠢貨,都聽進去了。妳想想,換個百姓,信不信?”
  韓紀點頭,“定然信了。”
  劉擎說道:“關鍵此事他說的真真假假,真的是裴九死於偽帝父子的逼迫,死於為了保護北疆。這壹點誰都不能否認。”
  “主要的東西是真的,其它的編造。”韓紀嘆道:“老夫怎地覺著這是壹門學問呢!”
  “殺了裴九後,太上皇與當今擔心北疆軍民會跟著反對他們謀逆,便想清洗。幸而黃相公硬撐著,擋住了長安的屢次黑手。”
  包冬的聲音在大堂內回蕩著。
  “壹計不成,又是壹計。副使接掌北疆後,拼死不許長安清洗北疆,激怒了長安。
  此次大軍雲集北疆周邊,便是威脅。
  長安的皇帝說了,若是副使不肯放大軍入北疆,便是居心叵測,當誅滅。”
  包冬嘆息,“副使不肯嘞!可壹邊是皇命,壹邊是……北疆父老,副使左右為難……”
  妳真是太有才了……楊玄瞇眼聽著。
  然後,擺擺手。
  包冬回歸原位。
  知進退,可用!
  劉擎微微點頭。
  楊玄說道:“我個人榮辱算不得什麽,可事關北疆軍民的安危。我,忍無可忍。故而……”
  楊玄擡眸,雙拳緊握,隨即身體松弛了下去,好似在隱忍著什麽,“我將領軍赴鄧州壹線,只為護住我北疆平安。”
  這姿態……這演技,炸裂了。
  韓紀輕聲道:“妥了。”
  劉擎微笑,“我北疆委屈啊!”
  桃縣街頭,壹個婦人和人說話。
  “聽說楊副使想出兵攻打鄧州!”
  路人愕然,“沒這事吧!”
  “有!”婦人壹臉神秘,“說是楊副使想攻打長安。”
  “那不是叛逆嗎?”
  “這話,奴可沒說。”
  正說著,壹群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包冬說道:“散開,今日,我要桃縣輿論,徹底翻身!”
  這是他的專業!
  他從未輸過!
  壹個個小吏散入各處。
  那婦人見到那些小吏後,面色壹變,隨即挎著竹籃走了。
  壹個小吏往這邊來,尋到了壹個店鋪,買了壹個撥浪鼓,嘆息。
  掌櫃湊趣,“這是遇到麻煩事了?”
  小吏說道:“剛知曉個消息,難受。”
  “您說說。”這等生意人,大多喜歡八卦。
  “長安派來了使者,想帶走楊副使。”
  “帶走楊副使?作甚?”
  “鄧州如今雲集了大軍,知道吧?”
  “還真不知道。”
  “鄧州那邊大軍雲集,隨即長安使者就來了,威逼副使去長安,說是讓副使為六部尚書。”
  “這不是好事嗎?”
  “是好事,可副使壹走,知曉裴九當年如何死的吧……”
  “知道啊!為了武皇和我北疆,自盡。”
  “那是遮羞的說法。”
  “啊!”
  “當初裴九去長安,太上皇和當今威逼他給北疆寫信,讓黃相公等人聽從長安的安排。隨後,準備清洗北疆……”
  “這……”
  “裴九不肯,被太上皇和當今出兵絞殺。如今,他們又威逼副使。
  壹旦副使低頭,那我北疆……哎!”
  掌櫃慌了,“那可不成。壹旦清洗,那得死多少人?若是北遼趁機出兵,誰來擋?”
  “那是長安的旨意啊!誰敢違背?”小吏神色黯然,甚至,在哽咽,“副使,難啊!”
  包冬就站在屋檐下,雙手攏在袖口中,看著就是個很誠懇的鄰家男子。
  小吏出來了,對包冬微微點頭。
  身後,掌櫃咆哮,“副使不能低頭啊!”
  怒火,或是害怕,或是悲傷……各種負面情緒籠罩著桃縣大地。
  “差不多了吧!”
  韓紀說道。
  楊玄點頭,“我隨後出發。”
  劉擎說道:“小心。”
  楊玄說道:“您應當擔心鄧州的人。”
  壹個小吏進來,“副使,幾位老人求見。”
  “哦!”
  楊老板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發作了,“請了來。”
  幾個老人進來,壹人說道:“聽聞副使準備去長安請罪?千萬不能啊!”
  我去長安請罪?
  沒有的事啊!
  但,楊玄沒動,沒解釋,只是平靜的看著老人。
  這壹下反而坐實了傳言,老人急切的道:“副使萬萬不能去。”
  “鄧州有大軍。”韓紀嘆息。
  “打特娘的!”
  老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這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稍後,楊玄把幾個老人送出去。
  站在節度使府大門外,他發誓,“我定然不讓那些客軍踏入北疆壹步!”
  “副使受委屈了。”
  幾個老人抹淚。
  這事兒,我真不委屈啊!
  委屈的,怕是對面。
  楊玄回身,包冬站在門外,拱手,“幸不辱命。”
  楊玄頷首,“幹得好。”
  楊副使領軍出發了。
  帶著悲壯的氣息。
  “郎君,這是娘子讓帶的。”
  姜鶴兒背著壹個大包袱,楊玄看了頭痛,讓她打開,裏面竟然有壹整套出行的裝備。
  “這牙刷是長安最好的,這馬尾毛用的是……”
  “打住打住,我這是領軍,不是旅遊。”
  “娘子說就是去做個樣子,保養好身子才是正經。”
  “妳怎地也學會了念叨。”
  “我沒念叨啊!”
  “那是誰?”楊玄壹直覺得耳朵邊有人在念叨,很熱。
  他緩緩回頭。
  尊敬的寧掌教甩甩麈尾,壹臉雲淡風輕。
  可憐的,才將在新山門中尋到了個有趣的地方,小橋流水,多雅致?
  他剛帶著琴到了小溪邊,盤膝坐下,醞釀好了情緒,準備撫琴……
  烏達就帶著滾滾濃煙出現了,帶來了楊老板請他去鄧州玩耍的消息。
  ……
  州與州之間有邊界,當初陳州和宣州為了那幾個村子的歸屬曾爆發過爭鬥,最終以楊玄闖入宣州州廨,大打出手而告終。
  壹條小河邊,無數帳篷雲集。
  濟昌伯謝謹領軍兩萬,正駐紮在此。
  謝謹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手中的橫刀在大帳前呼嘯生風。
  邊上圍著壹群將領和官員。
  當謝謹收刀時,眾人歡呼,“伯爺好刀法!”
  謝謹把橫刀丟給隨從,接過布巾擦汗,問道:“桃縣那邊可有消息?”
  壹個將領出來,“回伯爺,未曾。不過最新的消息,桃縣百姓有些慌。”
  謝謹笑了笑,“大義在長安,誰敢謀反?楊狗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且等天兵壹到,無需我等動手,北疆軍民就會活擒他請罪。”
  壹個軍士過來,“伯爺,羅使君他們來了。”
  “哦!請了來。”
  謝謹擺擺手,“都散了吧!”
  他站在大帳外,沒多久,鄧州刺史羅持和司馬馬磊來了。
  “羅使君,馬司馬。”
  謝謹是長安指派駐守鄧州的武將,出身將門,祖上曾在南疆立下功勛,這個濟昌伯也是那時候傳承下來的。
  只是到了謝謹這壹代,因為大唐征伐不多,故而謝謹只是在西疆戍守了幾年,沒尋到機會立功。
  他壹心想重振謝家將門聲威,故而朝中準備派人戍守鄧州時,他主動請纓。
  “楊狗來了。”
  羅持沒進大帳,就焦急的道:“楊狗帶著五千騎出發,距離此地不遠了。”
  “使君如何得知?”謝謹問道。
  羅持說道:“楊狗才將出發,北疆就有人把消息送了出來。”
  大多時候,內奸比敵軍的斥候破壞力還大。
  司馬馬磊幹咳壹聲。“濟昌伯領軍兩萬,可有把握?”
  謝謹左手叉腰,右手揮舞,以加強語氣。
  “兩萬府兵在此,楊狗托大只帶了五千北疆軍,他若是敢來,謝某就敢收了他!”
  羅持看著他,“果真?”
  謝謹淡淡道:“楊狗以往能取勝,那是因為他直面的不是馬賊便是部族。面對北遼大軍時,壹對二,北疆軍打的很辛苦。
  我此次領軍兩萬,四比壹,當如雷霆轟擊,壹舉擊潰楊狗!”
  “好!”
  羅持滿面紅光,“老夫雖不懂兵,可濟昌伯壹番話卻讓老夫恍然大悟。我軍兩萬,楊狗五千,他若是敢來,我鄧州就敢收了他!哈哈哈哈!”
  噠噠噠!
  壹騎疾馳而來。
  “伯爺,楊玄領軍距離此處三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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