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

知白

歷史軍事

寧國立國數百年來壹直尊崇道教,龍虎山上的歷代真人,多半還是寧國國師。
道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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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2章 陛下出宮買買買

長寧帝軍 by 知白

2023-3-23 12:02

  長安城,大學士府。
  大學士沐昭桐又已經九天沒回家,這麽多年來,說到盡職敬業,整個朝廷也沒有人敢說自己比得過大學士,所以在很多時候連雁塔書院的老院長都覺得自己看不懂沐昭桐,壹直都看不懂。
  妳說他是奸臣,老院長第壹個不贊成,皇帝也自然不會這般覺得。
  內閣的事就是天下事,他處理的井井有條,小事可立決,大事可分輕重,連皇帝都說過,若是內閣裏沒有了沐昭桐,也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
  其實想想也便明白,大學士沐昭桐在內閣的地位誰敢質疑?所以他的決定也就沒有人去質疑,若換了另外壹個人,資歷威望都不足,那凡事不管做什麽決定就都會有人去說三道四,尤其是下邊人自覺地位相當,誰也不服誰,沐昭桐若是退下去了,新補上來的人哪個能真的服眾?
  怕是整日都會吵架。
  所以皇帝登基二十年,沐昭桐也在內閣不動如山。
  夫人坐在窗口看著那扇門,想著老爺也不知道有沒有了應對的辦法,陛下說要帶老爺和她去東疆,此去千山萬水,沒有壹年是回不來,這壹年在外,朝中發生什麽事老爺都沒有辦法去掌控,這就罷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陛下東巡要帶上他們夫妻二人,誰能猜透陛下的心思?
  死士都已經派了出去,她無欲無求,若能為她兒子報了仇,那麽與老爺兩個人便是客死異鄉又何妨?聽聞東疆那邊山清水秀,臨海又開闊,葬在那邊倒也不錯,都是老人了,怕死,終究得死,死之前把未了事去做完,走的時候便無遺憾。
  她看向門口的時候,身邊的貼身侍女煥采便壹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夫人經常這樣發呆,壹坐就是半日不動,她便壹直都在身邊陪著,安靜的像個假人。
  “身邊可還留了人?”
  夫人問。
  煥采垂首:“留了幾個得力的。”
  “華紫氣是不是以為須彌彥死了?”
  “是。”
  煥采垂首:“華紫氣這個人是個養不熟的狼,當初夫人把他送去東海之外學刀術,歸來之後便越發的跋扈,他始終看不起須彌彥,須彌彥自然也看不起他,兩人之間矛盾漸深。”
  “須彌彥是個可用的,也知道分寸,這二十年來我養的死士唯有他壹個讓我放心安心,至於華紫氣,他既然已經相信了須彌彥用死來為他摸清楚了沈冷的刀有多快,接下來的事也就無需多盯著,他自己就會去,他會殺了沈冷來證明他比須彌彥強。”
  夫人沈默了壹會兒:“現在須彌彥是個真真正正的死人了,只有妳我還知道他活著,知道在闊海縣城外死的那個是假的,是時候把須彌彥調回來,讓他跟在老爺身邊,東疆壹行,陛下怕是要動念,陛下壹念,天下無人可阻止,最起碼得保證老爺活下來。”
  “是。”
  煥采問:“華紫氣呢?”
  “他壹定不會去殺韓喚枝。”
  夫人哼了壹聲:“和東海之外那些蠻夷學了些刀術也學了回來壹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他以為這所謂的聲東擊西的辦法是東海那些蠻夷創造出來的,媚外到了這種地步,留著有什麽用?他若是殺了沈冷,那自然有人殺他,他殺不了沈冷,也會為別人創造出機會。”
  夫人緩緩閉上眼睛:“老爺在做的是治天下,家中事就不要再讓他分神。”
  她擺了擺手:“妳也去吧,離開長安。”
  “奴婢哪兒也不去。”
  煥采擡起頭:“奴婢的命是夫人給的,夫人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若是這次老爺和夫人在東疆出了什麽事,奴婢就為夫人和老爺報仇。”
  “妳個丫頭!”
  夫人嘆了口氣:“怎麽會有這麽執拗的性子……罷了罷了,妳留在我身邊吧,別想著什麽報仇,這本就不是和陛下之間的仇恨,也沒有仇恨,老爺當年要謀的不是天下而是權臣,老爺也從來就沒有對大寧起不忠的念頭,縱然老爺當年成了,他也會始終都是大寧的臣,內閣啊……小事可決,大事呢?”
  夫人緩緩道:“老爺只是不想被人左右,傾畢生之才,小事可決,大事也可決,問山問水問四季,只是無需問別人。”
  煥采聽不懂,她只是覺得自己是夫人的人,夫人說什麽她就聽什麽,所以她這樣的人最容易相信別人的話,卻不去深思,那所謂的不謀天下謀權臣不就是謀逆?沐昭桐要做的可是殺皇帝,他與夫人兩個,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未央宮,保極殿東暖閣。
  皇帝坐在那已經壹個多時辰,終於肯站起來活動壹下雙臂晃晃脖子,老院長路從吾和大將軍淡臺袁術對視了壹眼,然後老院長伸手,淡臺袁術有些無奈的從身上翻出來壹張銀票不情不願的放在老院長手裏。
  “妳們這是做什麽?”
  皇帝好奇。
  淡臺袁術嘆道:“臣與老院長打賭,陛下會多久站起來活動壹下,臣說壹個時辰,老院長說至少壹個半時辰。”
  皇帝楞了壹下:“妳們拿朕來打賭?”
  老院長和淡臺袁術連忙垂首:“臣不敢。”
  “都做了還說不敢?”
  皇帝哼了壹聲,走過來看了看老院長手裏那張銀票,似乎是看不清楚,伸手拿起來仔細看,發現是壹張五十兩銀子的,他把銀票塞進自己懷裏,拍了拍,然後在身上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壹會兒,除了剛搶的那張銀票之外再壹個銅錢都沒有,於是招手讓代放舟進來:“取二十五兩銀子給老院長。”
  老院長都懵了。
  “朕得抽成。”
  淡臺袁術噗嗤壹聲笑了,仿佛那五十兩銀子不是他的。
  “好賺。”
  皇帝壹邊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壹邊笑:“這麽輕易就得二十五兩銀子,朕心情都好了不少……代放舟,給朕取件普通的錦衣來,朕要出去請冤大頭淡臺大將軍吃飯,就去迎新樓。”
  老院長:“陛下的產業,吃飯還給錢?”
  “給錢朕會去迎新樓?”
  皇帝等著代放舟帶人進來給他更換了衣服,然後招手:“走吧,天氣都已經暖和了,陪朕出去走走,代放舟跟著就行了,宮裏的侍衛壹個都不帶,別興師動眾的。”
  代放舟都慌了:“陛下,這可怎麽行?”
  皇帝指了指淡臺袁術:“妳認識他嗎?”
  代放舟當然認識,垂首:“是淡臺大將軍。”
  “朕的淡臺在,誰能近朕的身?”
  淡臺下意識的看了老院長壹眼,老院長微微頷首,淡臺袁術這才放心。
  承天門外大街,百姓往來如織,天氣已經轉暖逛街的人也多了不少,皇帝走著走著方向就偏了,不是去迎新樓的方向,像是臨時起意想隨處走走,代放舟嚇得壹直都不敢松心,那雙小眼睛巴巴的往四處看,看誰都像是刺客。
  出了承天門外大街又走了好壹會兒,陛下居然在壹家胭脂鋪子前停住腳步,自言自語的說了壹句朕去給珍妃選壹些小禮物,老院長和淡臺袁術兩個人都憋不住想笑,那哪裏是要給珍妃選禮物,那是來給自己兒媳婦送錢的。
  皇帝這般裝模作樣,兩個人就配合著唄。
  茶爺正在鋪子後院練劍,聽說老院長和淡臺大將軍到了,連忙跑到前邊鋪子裏,額頭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擦。
  從後門壹進來就看到皇帝站在那,嚇得心裏咯噔壹下子,她下意識的想行禮,淡臺袁術卻悄悄對她擺了擺手。
  “這生意不行啊。”
  皇帝往四周看,這店裏生意其實不錯,說門庭若市過分了些,可來來往往買東西的人並不少,就算是整個長安城的胭脂鋪子都算起來,這壹家也能排進前五。
  看到茶爺那般小心翼翼的樣子,皇帝就忍不住笑了笑:“不用那麽拘束,妳去幫……幫我選幾樣小東西,精致些的,我帶回去送給妳幹娘,出來之前她還說,妳已經有陣子沒進宮去陪她了,妳和她投緣,我聽下邊的人說,她平日裏自己壹個人讀書寫字也好,持家管事也罷,都沒幾分笑容,唯獨妳進宮的時候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茶爺想起來自己上次進宮的時候,珍妃塞給她壹包東西,裏邊都是宮裏珍貴的胭脂水粉,比她賣的那些自然更精致珍貴,珍妃壹臉認真:“這都是陛下著人挑選來送我的,我用不掉,妳拿去賣。”
  拿去賣……
  當時茶爺心這麽大的壹個人,都懵了。
  皇帝見她還楞著咳嗽了幾聲,茶爺連忙垂首:“陛……老爺,還是別選了吧,我這裏的東西幹娘其實用不慣,送過去,幹娘也是再派人送回來讓我接著賣。”
  皇帝皺眉:“朕終於知道朕前幾次的銀子怎麽花沒的,妳們娘倆要是再倒騰幾次,我家產就被妳們倒騰沒了。”
  茶爺臉都紅了。
  老院長看門外,淡臺袁術看天花板。
  皇帝回頭看向代放舟:“回去的時候跟宮裏的人說,讓她們放些話出去,就說珍妃娘娘說的,這家店的胭脂水粉是長安城最好的,用過之後,朕對她都更好了。”
  代放舟都想捂臉。
  皇帝嘿嘿笑了笑,居然有些小孩子般的得意:“我若是不做皇……而是做生意的話,應該也能做的很好。”
  他看向淡臺袁術:“我已經買了,妳不給夫人買壹些回去?”
  淡臺袁術連忙低頭:“我就帶了五十兩銀子出門,都輸了。”
  皇帝把那張銀票取出來拍在淡臺袁術手心:“借妳的,就買這七十五兩銀子的東西,不許少了。”
  淡臺袁術怔住:“這是……五十兩。”
  “嗯?”
  皇帝看向他。
  老院長把那二十五兩銀子取出來遞給淡臺袁術:“七十五就七十五吧,算妳欠我二十五,再說下去就不只是七十五兩了。”
  皇帝點頭,壹臉老父親般的慈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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