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比試開始

　　紅宮。
　　這座雄偉壯闊的宮殿在闊可敵完烈是黑武汗皇的時候終於修建完成，完烈因為這件事也經常稱自己為黑武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王，他將紅城的規模擴大了兩倍，將原本壹座四四方方的大城擴建成了在黑武劍門秘法之中象征著永恒的六芒星圖案。
　　當然不是狹長尖銳的六芒星，若是從高空往下看的話星城更像是很規整的壹個六邊形。
　　黑武人對六芒星，六邊形，有著難以解釋的酷愛，劍門之中還有壹個劍門六芒星劍陣，據說劍陣發動有滅掉大劍師的實力。
　　擴建了都城，重建了紅宮，這是完烈引以為傲的事，可是他怎麽都不會想到，就在他把紅宮重建之後不久他就死於非命，紅宮易主。
　　好在入住紅宮的當時還是闊可敵家族的人，現在這個人和闊可敵家族沒有壹點血緣上的關系，甚至和黑武人都沒有壹點血緣上的關系。
　　“下令封城，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意離開星城。”
　　元輔機坐在寶座上，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因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麽困局。
　　他只是在爭命，爭壹個君臨天下的命。
　　元輔機發布了第壹道命令後第二道命令緊跟著發布下去，他說話的速度奇快，顯然早就已經想好了應該怎麽做。
　　“安撫城中百姓，告訴他們劍門謀逆，試圖篡位，叛亂導致城中血流成河，為黑武江山社稷，我不得不下令大軍將劍門剿滅，以正法紀。”
　　他稍稍停頓了壹下後繼續說道：“選派得力的人奔赴各城，傳我軍令，凡誅殺劍門之人，殺壹人賞白銀百兩，舉國之內，殲滅劍門余孽。”
　　“下令城防守軍三日輪換壹次，實行宵禁。”
　　元輔機壹連發布了多道命令之後終於停了下來，他看了看身邊的那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出使寧國，妳去如何？”
　　這個老人是他特意派人請來的人，草原叛逃到黑武的部族後裔，名為孝息，是壹個部族的首領，元輔機現在敢用的人只能是自己的部族和其他當初從草原上叛逃到黑武的部族。
　　孝息垂首道：“王爺，此時出使寧國，會不會引起國內更為劇烈的反抗？”
　　“國內沒有我擔心的事。”
　　元輔機搖了搖頭後繼續說道：“妳出使寧國對外宣稱就是為了接回闊可敵沁色。”
　　元輔機道：“對國內要持續強勢下去，但是對寧國壹定要示弱，見到寧帝之後妳告訴他，我的祖根在草原，所以我和鬼月人不壹樣。”
　　孝息的臉色有些發白：“如此，豈不是要稱臣？”
　　“稱臣不必，妳就表明我的態度，妳代表我和寧國簽訂條約，重畫地圖，我承認寧國已經占領的所有土地都歸寧國所有。”
　　孝息道：“寧國需要這個認可嗎？”
　　元輔機點了點頭：“相信我，他需要。”
　　元輔機起身：“我需要至少二十年的時間才能讓黑武國內穩定下來，這二十年卑躬屈膝算我的，咱們這些從草原上來到黑武的部族，哪壹個不是受盡打壓……給我二十年，二十年我能讓鬼月人徹底變成二等民族，讓我們的部族成為黑武的壹等民族。”
　　他看向另外壹個人欒璐山：“我給妳兩千人，翻過龍山向西北方向去看看，山外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從寧人手中奪回什麽，所以必須朝著另外的方向開拓……傳聞說龍山後邊有著富有的城邦，他們不是國家而是壹座城壹座城的獨立統治，那些城邦的首領就是城主。”
　　他認真地說道：“欒璐山，妳的任務很艱巨，翻過龍山之後看看那邊是什麽情況，盡快派人回來告訴我。”
　　欒璐山俯身道：“大王，我盡快把隊伍組建起來。”
　　“給妳半年時間。”
　　元輔機道：“最多半年，國內百姓們必須要有壹個吸引他們的目標來轉移他們的反抗，如果告訴他們在龍山外邊的世界富有且沒有抵抗，他們就會忘記國內的矛盾。”
　　元輔機繼續說道：“當妳的消息送回來，我就開始募集民工，在龍山上開出來壹條路。”
　　欒璐山道：“請大王相信我！”
　　元輔機點了點頭，然後深深的吐出壹口氣：“我既然坐在這了，就要坐穩。”
　　與此同時，長安城。
　　廷尉府。
　　韓喚枝看著面前被掛在墻上的元培聖，這個人就是壹座寶藏，他的腦袋裏裝著幾乎全部黑武派駐在長安城和遼北道的密諜名單，只要問出口供，黑武持續了幾百年的滲透就會被廷尉府挖根壹樣鏟除。
　　“我覺得我所知道的壹切，能換我壹條命。”
　　元培聖倒是沒有壹點緊張，臉色很平靜，雖然被打的有些狼狽，可還在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有些風度。
　　“所以在妳打算繼續逼問我之前，不如我們心平氣和的談壹談。”
　　元培聖笑著看向韓喚枝：“韓大人應該很清楚，我這樣的人為了活下來什麽都幹得出來，我沒有任何別的要求，只要讓我活下來，妳會陸續得到妳想得到的壹切。”
　　“陸續？”
　　韓喚枝問了壹句。
　　元培聖道：“當然是陸續，我若是壹口氣說了，妳豈不是會直接壹刀剁了我。”
　　他沈思了片刻後說道：“妳把我放下來，我給妳寫壹個名單，長安城中潛藏的密諜，我先寫給妳二十個人，這算是我的誠意。”
　　韓喚枝擺了擺手：“放下來。”
　　兩名廷尉上前把元培聖從墻上摘下來，押著走到韓喚枝面前，韓喚枝伸手把元培聖的壹只手拿起來看了看，翻來覆去的看。
　　“壹直都沒有讓人對妳的手動刑，就是因為我需要這只手來寫出來什麽，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
　　哢嚓壹聲。
　　韓喚枝捏斷了元培聖的腕骨。
　　元培聖壹聲哀嚎，壹瞬間臉色就變得慘白。
　　韓喚枝松開手後語氣平淡地說道：“我答應妳了。”
　　元培聖看了看自己斷了的手腕，再看向韓喚枝，眼神裏都是不可思議：“妳既然想答應我，為什麽還要打斷我的手？”
　　“因為我不爽。”
　　韓喚枝起身：“寫壹份名單，我不要二十個人的，我要長安城裏所有黑武密諜的名單，今夜寫出來，明天我給妳換壹間舒服些的房子住，今夜寫不出來，我就只好答應妳讓妳陸續說出來，不過我不會再給妳自願說的機會，必須是我的人逼問出來的，不過刑罰的逼問都不行。”
　　元培聖怒視著韓喚枝：“妳似乎壹點都不明白我能給妳多大幫助，如果妳明白的話就會對我好壹些。”
　　“好不起來。”
　　韓喚枝轉身往外走：“因為我討厭渤海人，無比的討厭。”
　　第二天壹早，廷尉府黑騎全部出動，分做十幾隊開始抓人，長安城中壹時之間風起雲湧，黑騎在大街上穿行而過，百姓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黑騎如此大規模的行動讓他們有些好奇。
　　下午，韓喚枝到了肆茅齋，他行禮之後說道：“陛下，廷尉府根據元培聖的口供，壹天之內抓獲了黑武密諜三百七十余人。”
　　“這麽多嗎？”
　　皇帝看了韓喚枝壹眼。
　　韓喚枝道：“有不少人因為元培聖被抓而藏了起來，至少還有百余人沒有落網，臣人手有限，所以想請示陛下……”
　　皇帝的視線從奏折上離開，把奏折放下後舒展了壹下身子：“妳想要誰？沈冷還是孟長安？”
　　韓喚枝道：“如今兩位大將軍都在長安，臣想請示陛下，能不能讓兩位大將軍中的壹人，帶隊去遼北道，往返不過月余，遼北道有黑武密諜六處藏匿之所，而且是訓練密諜的地方，每個地方據說密諜人數不等，但不低於數十人，他們和大寧百姓看起來無異，沒有任務他們就裝作普通人，若交給地方廂兵和捕快來辦的話，臣擔心會辦不好。”
　　“壹個月嗎？”
　　皇帝略微沈吟了壹下：“讓孟長安去吧，帶上武院的那些年輕人，給他們壹個鍛煉的機會。”
　　韓喚枝連忙俯身：“多謝陛下。”
　　皇帝看了韓喚枝壹眼：“朕允了妳休息，看來妳有要有陣子不能回家了，這個案子辦完了之後妳就回家陪陪夫人和孩子，朕給妳五天假。”
　　韓喚枝垂首道：“臣先辦完了差事吧。”
　　皇帝點了點頭：“去辦吧。”
　　第二天壹早，孟長安帶著武院壹百二十名挑選出來的年輕弟子離開長安。
　　武院。
　　沈冷坐在矮墻上看著校場中弟子們在操練，像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武院院長石元雄拎著兩壺酒走到沈冷身邊，遞給沈冷壹壺。
　　“因為陛下讓孟長安出去練兵而沒有讓妳去，所以有些淡淡的不爽？”
　　石元雄問。
　　沈冷噗嗤壹聲笑了：“沒有不爽，只是他去了我不去，我若是在比試的時候贏了他，顯得我勝之不武。”
　　石元雄道：“如果我告訴妳陛下忽然改變主意了，妳想不想聽聽？”
　　沈冷眼神壹亮：“什麽？”
　　石元雄取出來壹張紙壹支炭筆：“來，寫個欠條，妳欠我三頓飯，親手做的那種，不然我不說。”
　　沈冷道：“大將軍妳不說，陛下也會派人來宣旨。”
　　石元雄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啊，而且這事是我和陛下說起來陛下才改變主意的。”
　　沈冷拿過炭筆在紙上寫了起來，石元雄看了看之後搖頭：“要不然我寫妳簽名算了。”
　　沈冷：“……”
　　石元雄笑道：“陛下說，抓遼北道的黑武密諜就當是比試了，妳也帶壹百二十名武院弟子去吧，看看妳和孟長安誰抓的多。”
　　他再次伸出手，沈冷嘆道：“還要什麽？”
　　石元雄道：“白銀壹百兩。”
　　沈冷道：“勒索壹百兩就是重罪了。”
　　石元雄道：“我去和陛下說這件事剛好可以用來比試，所以陛下答應了，但是陛下逼著我和我打賭，在妳和孟長安之間做個選擇然後下註，賭註壹百兩。”
　　沈冷道：“妳賭誰贏？”
　　石元雄指了指沈冷：“妳。”
　　沈冷笑道：“妳認為我會輸？”
　　石元雄嘆了口氣：“那妳認為我能贏？”
　　沈冷楞了壹下，默默的取出壹百兩銀子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