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帝軍

知白

歷史軍事

寧國立國數百年來壹直尊崇道教,龍虎山上的歷代真人,多半還是寧國國師。
道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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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9章 家

長寧帝軍 by 知白

2023-3-23 12:02

  須彌彥問李閑,兩邊都是良心,如何處置?
  李閑想了想回答,妳自己若沒答案,何必找答案?
  半斤五香花生米顯然不夠兩個人喝酒吃,況且家裏酒也不多,於是須彌彥拉著李閑去找酒館,這名為永閑的小縣城裏連就酒館都沒幾個,酒也不是什麽好酒,可好在花生米足夠多。
  酒是簡單的東西,酒味道也是簡單的東西,沒有那麽復雜,能品出來各種味道的人精神境界都很高,所以配酒當然也應該簡單些,滿滿當當壹桌子雞鴨魚肉,那應該配飯而不是配酒。
  道理也是簡簡單單的道理,誠如李閑所說,須彌彥若自己不明白這道理就不會來尋他,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得道高人,只是因為他先祖閑的無聊寫了壹本江湖第壹閑書。
  “先生,良心分好壞嗎?”
  “分。”
  “如何區分好壞?”
  “妳問的時候心裏已經分出來了。”
  須彌彥沈默。
  “先生先祖顯赫,為什麽在這樣壹個小地方隱居?”
  “不是隱居,我出生就在此處,自然生活在此處,至於妳想說的為什麽我過的如此平淡,是因為我沒本事,最大的本事只是教書,我也不可能如先祖那樣建個小私塾能教出來楚時候三五位朝廷重臣,我教孩子們讀書寫字明事理,很滿足,妳可能覺得讀書寫字教起來容易些,其實不然,明事理才教的容易。”
  李閑喝了壹口酒,丟進嘴裏壹顆花生米,於是滋味很足。
  “所謂事理,不外有三。”
  李閑緩緩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三呢?”
  “憑本事活著。”
  說到此處李現已經有幾分醉意,抱著自己的書搖搖晃晃站起來:“我的小學堂已經放假了,平日裏也無事,若妳也閑著,就留下來住幾日,還好我存的白菜夠多,只是妳得習慣每日壹碗白菜豆腐。”
  須彌彥點了點頭:“就借住先生家裏,但不白吃妳的白菜。”
  他往外看了看:“這縣城裏可還有什麽能賺錢的活計?”
  “妳會什麽?”
  “我會……”
  須彌彥怔住。
  他會殺人,特別會的那種,可這樣壹個小縣城裏他難道要以殺人為生?
  “唔……”
  李閑反應了過來:“妳可去城門口看看。”
  他從懷裏取出來壹個火折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搖搖晃晃的回家去了,似乎喝的有些美,走的時候還哼著小曲兒,應該是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須彌彥不知道李閑讓他去縣城門口看什麽,但想來是有道理的,於是拿了那火折子往城門口走,此時已經天黑,他在城門口轉了壹圈也沒看到人,城門口唯壹讓他覺得能看看的東西就是那告示牌。
  於是亮了火折子湊近看看,告示牌上貼著壹張已經有些老舊的告示,紙張都微微發黃。
  這是壹張大寧朝廷發的告示,或者說是壹張招募令,是不到三個月之前發下來的,紙張發黃是因為淋了些雨也挨了些風,但字跡清晰,朝廷說,希望有本事的人能到北疆去加入北疆邊軍,為國戍邊,還說待遇優厚,若不願意從軍,也可到北疆糧倉做工,北疆正在同時興建三個大型糧倉,需要很多工匠。
  須彌彥楞在那,心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二十天後,長安城。
  沈冷的車隊進入長安,馬車的速度隨即慢了下來,長安城中車馬慢這是規矩,騎兵們下了戰馬步行向前,可才走出去沒幾步就停了下來。
  沈冷打開車窗往外看了看,路邊有個漂亮極了的丫頭站在寒風裏,穿著壹件白絨絨的冬衣,脖子上圍著壹條鮮紅鮮紅的圍巾,依然那麽漂亮的馬尾辮,被寒風吹的微微擺動,眼睛那麽亮那麽亮,像是白天太陽都比不上的星星。
  沈冷笑起來:“妳在這幹嘛?”
  丫頭回答:“等我的英雄壹起回家。”
  沈冷招手,那丫頭笑著上了馬車,沈冷握住她雙手,那手可真涼。
  沈冷解開自己的衣服,硬拽著那兩只手放在懷裏,然後問:“如果我猜得沒錯,妳才不是算準了今日我回來對不對?”
  茶爺笑:“萬壹是呢?”
  可當然不是,她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算準了傻冷子今日進長安城,她只是在知道了沈冷快回來後每天都在這城門口站著,壹站就是壹天,心中有暖意,何懼寒風?
  沈冷不許她的手從自己懷裏出來,所以他以壹個極別扭的姿勢慢慢轉身把身邊包裹拎起來,裏邊都是買給茶爺的禮物,這個傻小子似乎也沒什麽別的愛好,只是喜歡給她買簪子。
  壹包裹的簪子,有金的,銀的,玉的,各種各樣材質,但毫無疑問造型都是大花的。
  所以傻丫頭就笑起來,可美可美了。
  沈冷選了花兒最大的那個簪子給茶爺別在頭頂,茶爺左左右右動作很輕的晃了晃腦袋,然後就笑起來,再然後壹頭紮進沈冷懷裏,靠在那聽他的心跳聲。
  長安城中車馬慢,再慢些才好。
  茶爺已經從迎新樓後邊那個小院子搬出來,她覺得太麻煩了流雲會的人,每日總想著照顧她,大嫂們甚至會每天過來幫她把屋子院子都收拾的幹幹凈凈,窗戶棱上都不落壹絲灰塵,她覺得這是虧欠。
  如今住的那個小院子是楚先生送的,茶爺出嫁的那個小院子。
  沈先生還是每天下午都會去迎新樓那邊,和幾個老夥計打半天的麻將,而上午半天時間都會用來配藥,沈先生那個屋子裏瓶瓶罐罐都是傷藥,先生最近兩年都沒有再動手,所以身子骨看起來好了些,精神也不錯,只是偶爾回來會發個小脾氣,說誰誰誰打麻將牌技爛的壹塌糊塗偏偏運氣好,所以那壹定是又輸了錢,當然以他們玩牌的大小,就是輸壹下午也輸不了壹百個銅錢。
  茶爺每天去城門口並沒有帶著黑獒,是因為搬到這個小院子後離著流雲會遠了些,每天上午先生自己在家她不放心,黑獒如今居然更大了些,幾乎與戰馬齊頭,這就顯得很恐怖。
  馬車在門口停下來的那壹刻,黑獒躥了過來,嚇得拉車的駑馬幾乎驚了,車夫比馬驚的還快些。
  若非茶爺下來的快,人馬皆跑。
  沈冷下了車,黑獒圍著沈冷轉了幾十個圈,那尾巴搖的好像它是壹條正經狗似的……
  沈先生聽到黑獒叫就快步從屋子裏出來,或是因為屋子裏確實暖和了些,又或許是因為穿的太多會妨礙他配藥,他只穿了壹件單衣袖口還挽到了手肘處,走出來的太急了些,臺階上險些摔倒,所以沈冷心裏壹疼。
  他擡起手指了指屋子,沖到半路的沈先生哦了壹聲,像個被責備了的小孩子似的乖乖回屋子裏。
  沈冷進門之後茶爺扶著他坐下來,他就傻笑,就跟這媳婦是半路上剛剛撿回來壹樣,美滋滋的樣子有點欠揍。
  “我看看?”
  沈先生小心翼翼的問了壹句,要看的自然是沈冷身上的傷。
  沈冷扶著椅子站起來:“進屋看。”
  茶爺怔了壹下:“還怕我看?”
  沈冷:“男孩子,在家裏也要保護好自己。”
  茶爺啐了壹口,當然明白傻冷子是怕她心疼,天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傷,有多重的傷,但她相信先生,所以轉身出了房門,東配房裏準備了很多東西,那是廚房,她挽起袖口擇菜洗菜,不時擡起頭往北屋看壹眼,可又能看得到什麽?
  黑獒蹲在窗下也不時擡起頭看壹眼,耳朵豎的好像兔子壹樣。
  沈先生為沈冷換了藥,松了口氣:“恢復的還好,這壹路上保暖做的不錯,傷口沒有凍,不然的話就麻煩了……大將軍他?”
  “嗯。”
  沈冷嗯了壹聲。
  沈先生長長的吐出壹口氣:“就當是他偷懶休息去了吧……不說這個了,這些日子茶兒每天掰著手指頭算計,每天城門開之前就跑到那邊等著,傻丫頭真以為她守哪個城門口妳就會從哪個城門進來?長安城北邊有四門,東邊有四門,她能守著妳是她運氣好。”
  沈冷笑:“我知道她在。”
  沈冷行軍,怎麽可能不派人先回來,就算是歸途,也是行軍壹樣。
  “所以走的很急,也睡不著?”
  沈先生當然看得出來,沈冷至少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
  “嘿嘿。”
  傻冷子只會傻笑:“現在睡會兒,先生吃飯的時候喊我。”
  沈先生指了指外邊:“滾回妳自己屋子睡。”
  沈冷哦了壹聲,起身走到茶爺房間,香噴噴的,可好聞了。
  蓋著茶爺每天會蓋的被子,聞著茶爺的味道,傻冷子很快就睡著了,沒多久就傳出來陣陣鼾聲,唯有在家裏才會睡的如此踏實,沒有絲毫防備之心,聽到喊聲,沈先生嘴角帶笑,茶爺嘴角帶笑。
  小院門口又停下來壹輛馬車,黑獒猛的站起來,然後又懶洋洋的趴了下去,似乎對那車馬聲有些熟悉。
  葉流雲扶著老院長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人看了看廚房那邊冒起來的炊煙,同時笑了笑。
  “趕上了,真好。”
  “許久沒有嘗那臭小子的手藝,想想就饞。”
  老院長覺得開心,邁步進了院子,壹進門就看到茶爺圍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老院長壹捂臉:“要不然回去吃個飯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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